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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袍子披在身上,分不清性別,淡粉色的嘴唇翕張,露出了一行皓白的齒。有幾行綠色的數字程式碼抹花了她的雙眼,像汙漬一樣。
觀賞半天,溫有之的臉上,似乎沒有太大的起伏。
她衝著畫打了個哈欠兒,又走到一側,讀了一下作品簡介。
【w】
【21世紀國內知名白客組織ze的創始人。這人太奇怪了,細膩又高尚,明明黑可毀世間,卻從來活動在領域的合法灰色地帶,白得一塌糊塗。】
「……」
「真扯。」
溫有之乾笑兩聲。好像她看得不是一副畫作,而是一篇幽默漫畫。
很快就有一波參觀者一擁而上,爭著和這一偉大的傑作合影。找位置的大媽回手一左勾掌,給多餘的溫有之拍出鏡頭外。
「……」
至於嗎各位。
溫有之堪堪站穩,把這五個字寫在了眼睛裡。那幫人什麼年齡段的都有,簇擁起來也不分青紅皂白。
可能他們把w看成大眾汽車了。
溫有之默默感慨,移步到了畫板後面,想尋個清淨。
她隨便靠在了一個方型柱子上,瓷磚隔著襯衫貼在後背上,隔著細汗沁入絲絲冷意,倒也涼快。
她掏出手機,點開微信介面隨便撥了撥,並沒有什麼訊息,只好又看了眼時間,想著也到點兒該提醒一下黎——
「你也想照?」
斜上方突然傳下一道聲音,思緒被打斷。
溫有之下意識把頭抬起。
映入眼中的是那顆眼底的痣。
黎蕪頭髮遮了眉毛,半截身子撐在柱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視線交匯,安靜了好一會兒。
黎蕪半斂著眸,淡淡地又說了兩個字:「回答。」
「……」
溫有之仰著頭,有點遲鈍。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是自己剛才從人堆兒裡走出來的身影,太落寞了嗎。
然後被誤以為,自己想拍照卻不能,痛心疾首?
眼看黎蕪不耐煩地又要張口,溫有之神色一動,鬼使神差地嘣出一個字:「想。」
見黎蕪沒什麼反應,她聲情並茂地補充:「超——級想。」
個燈籠。
溫有之只不過覺得如果自己說了「不想」,那黎蕪的臉能臭成鞋拔子。
不拍照片和命,總得選一個吧?
她要命。
可半天沒有聽到下文。
溫有之原本覺得既然,他都這麼提了,那也應該,問一句「要我幫忙」或者別的什麼吧?
結果黎蕪只是原地不動,什麼也沒說。甚至拿出手機看上了英文報。
彷彿她不說,就沒這事了。
那他問個什麼勁兒呢?
溫有之猶豫了一下,終於掙扎開口:「能……那個,麻煩您麼?」
黎蕪看她眼,把手機收了起來,而後態度有些勉強地說道:「行吧。」
「……」
行。
行你媽。
溫有之在心裡罵了句髒話。
等參觀者走後,溫有之指了指那個位置,示意咱們可以去了。
黎蕪因為個頭高,在人群中格外挑眼。他從方型柱子探出來,遞給了溫有之一隻骨節分明手。
溫有之受寵若驚,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搭了過去,從牆上撐了起來。
她原本以為這人因為有病就忘了紳士。
黎蕪目光瞥到眼尾處,沉默兩秒鐘:「手機。」
溫有之:「……」
哦,原來是她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