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綺雲赬霞．5）拒諫勞兵作禍基，窮奢極武向戎夷(第2/2 頁)

彷彿百萬年前的事情只是一剎那，可我們遭受的痛苦卻從來不是，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原本可以斷骨抽筋的疼痛，承受的多了，也自然變麻木了，就像這城中的人。”

他停下了語速，只是看著他在槍海中根本抽不開身，卻滿臉怒目圓睜，眸中對自己只有憎恨，還有對他的無能卻偏偏無暇顧及的樣子，被無數審判長矛劃過狼狽的一次又一次匆忙躲開的樣子，妖力在不斷侵蝕著他的傷口，其中彷彿萬蟻蝕骨。

他的劍意和靈力卻絲毫無法被調動修補這些空缺，甚至被擊傷的一些地方都開始冒出複雜的紋路，十分詭譎，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在逐漸吞噬著他，不留任何餘力，他卻還在這片槍海中肆虐。

他看著不斷掙扎的他，只是笑笑不語，這些傷口對他來說，乃至於他身上的全部疼痛，加起來宛如自己承受過疼痛大海中的一粒蜉蝣，甚至早已經麻木，不痛不癢，看著他還在不斷慘叫著，傳說中的詭異在不斷侵蝕著他，審判的神位恐怕早已經被詭異汙染，但他的面前隨著腦中一段清晰的咒語，一個小型的複雜法陣在他面前重現，他的雙手燃起了詭異的火焰，卻依然背手站立著。

死死盯著眼前這道小巧的法陣，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很痛苦嗎，這就是我們龍族日日夜夜都要承受的痛，我不希望她承受，因為這是作為父親，作為現存的龍族，是我唯一能為同胞做的，至少死亡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太過輕鬆了，可他們卻要被日日夜夜鎖在困龍柱上，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要不就是討好上面那群道貌岸然的傢伙，要不就是寧死不屈，儲存著骨氣和氣節，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始終是一文不值啊。”

他看著他竭力掙扎的樣子，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只是笑著沉默不語，甚至就像再看一場即將迎來結尾的戲劇，哪怕對他來說是悲劇，但自己從來只是想活著，只是可惜不能陪著琉璃長大，不能看著她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也不能再為她驕傲了……

自己和她的關係從來算不上很好，甚至一味的約束她，就連想睜眼看看這片藍天，這種渺小的願望，每個人都可以看到的願望，自己卻從來沒有滿足了她，彷彿她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龍族是錯了，但這個孩子卻絲毫沒有一絲罪孽，可那群人卻要束縛住她的自由，跟自己一樣永遠在這暗無天日的海底，日日夜夜，承受折磨。

“世界已經夠悲催的了，我的力量很小，但我會讓它爭取看起來好看一點，至少不能讓她失望，看著花花草草，像百萬年前我的祖先，乃至那時的我，重新盡情的遨遊在這片天地，不再做牢中的金絲雀，是那一隻飛翔在藍天的雄鷹。”他的眼裡突然充滿了熾熱。

隨著法陣逐漸停歇消失、揹著的雙手已經不再釋放黑焰，他只是神情癲狂的笑著，在享受著什麼很快樂的東西，甚至超越了在提起所謂的‘琉璃’時。

只是遠處的城鎮突然一道黑煙隨風而散，秋鼎感受得到，雖然城鎮依然巍然不動，但那道黑雲壓城，正是……無數的人民湮滅所化呀，甚至連他們的靈魂都不留下一絲一毫，所有的生氣被他盡數吸入。

可龍王只是笑著，卻突然轉過頭來對還在困於其中的秋鼎道：“你看我給了他們痛快，讓他們永遠免受生老病死的折磨，甚至都不用再投胎日夜享受活著的痛苦了，我是不是一個大善人，不過我還是會留下一些的，她說喜歡你們人類的樂器和戲劇，特別是一種叫小說的東西，所以我是爭取不會讓你們滅絕的，只是你們如今承受的苦難，對於百萬年的孤獨和痛苦，實在是九牛一毛，太渺小、太渺小了……

我只是，想讓所有人都不會遭受痛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