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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繼續像從前那樣軟弱到需要弟弟來遮風擋雨,連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作為單位只比完全基層好上那麼一點的小領導,王輝當然沒有配備公車。實際上他住的地方離單位不遠,就連這個工作都是靠自家爹媽落實的。作為關係戶,他當然更明白在單位裡不得不接受的陰私,大隊長竇順娟是個比他靠山更硬的關係戶,別人的命令還好說,從她嘴裡講出來的,自己絕不能有半絲懈怠。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短短時間內從普通的分隊隊員被提拔為小隊長,不久之後很有可能還會升為副大隊長,哪怕是為了前途,他也不想將大隊長這次吩咐的事情搞砸。
然而畢竟執法的初衷是出於私怨,這種事情要是被鄰里知道了,自家父母半輩子積攢下來的書香氣蘊絕對會被毀於一旦。他正在思考要如何甩脫章悌,餘光就掃到遠處行來一輛計程車,頓時眼前一亮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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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
車到縣城修整了一天,章父趕了個大早找到一輛順途去慄漁村的麵包車,總算了卻心中不安。
吞了一顆暈車丸,他坐在最後座,破落的車後窗有些漏風,然而在夏天吹入冷風反倒更加痛快。望著窗外飛快朝後側滑去的風景,路途顛簸,風力難抵,他卻無心思考太多餘雜。難得一個人落得安靜,在村莊中生活的點點滴滴都不由自主被回憶起來:母親、父親、弟弟、弟媳和侄子,他很不甘,卻又忍不住怯懦。
他很早就知道母親對自己的不喜,然而究其原因,卻沒人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弟弟比他機靈,也比他白淨,他清楚自己比不過,所以稍懂事一些後,也不會像小時那樣傻乎乎的想去攀比。兩人年歲相差不大,在家裡的待遇卻有如雲泥。從小到大,章父從未穿過新衣,村裡同輩哥哥們不要的舊衣穿破後再換上一件,母親就以弟弟尺寸不合適為由,餘布都扯給弟弟穿。家裡要是有一勺豬油,絕對拌在小碗的飯裡,有一塊豬肉,絕對會被懸掛在房樑上留作念想,但他總會在某天放牛回家時發現不見。
母親總糊弄他肉被老鼠拖走了,可其實他一早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章父不由嘆息一聲,揉揉睏倦的雙眼,視線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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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漁村裡,羅慧站在河階,手抱一盆剛剛漂洗乾淨的被單,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和洗衣的婦女們聊天。
不知道誰牽起的話題,眾人談到村裡批款改建古宅的訊息,羨慕的羨慕眼熱的眼熱,嘰嘰喳喳講個沒完。
“寶林他媽,我記著你嫂子他們住的就是村東的觀音堂吧?有沒有說批多少賠償?我聽說這次村政府可是下了血本,要搞什麼“保護文物”呢!”
羅慧笑容一僵,並不想談起章澤一家,卻又不由得因她想起那棟劃入改遷的舊宅:“我哪兒知道啊,老早就分家了。不過那麼破了,估計也不會有多少吧?”
幾個婦女交換眼色,捂著嘴不知道為什麼都笑了起來,方才問話那女人高聲回答:“你真不知道?可別瞞著我們不肯說啊!我可聽說就他們家旁邊那棟文曲廟也有兩萬塊錢吶,還沒觀音堂一半兒大。這次你嫂子他們家估計要發達了。”
羅慧笑了笑,告別離開,那些刻意拔高了嗓門的談話卻不由自主地鑽進了腦袋裡——“是啊,兒子女兒都去城裡上了高中,到時候在城裡上班落戶,可就是城市人了呢!”
“他家那個兒子一看就有出息,長得又漂亮,又乖,哪像我家那個皮小子……”
“要不怎麼說風水輪流轉呢,運氣他就是條狗……”
她腳步越發快,後背挺拔,胸口卻堵著一口濃痰,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那些婦女們不懷好意的眼神就像鋼針一樣紮在後背,她很明白,現在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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