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鵬北海,鳳朝陽(三)(第2/4 頁)
回掌監,目前只知景明月確實查出來程振及禮部大量的貪贓受賄記錄,涉及多位朝廷大員,甚至有桂王一黨重臣家中的子侄,景明月都沒有絲毫包庇,將證據全部呈到了陛下面前。至於其中和皇昭司相關的部分,景明月藏的很深,請掌監再給奴婢一些時間。”
不惜將三王的人全部得罪乾淨,陸擷英覺得景明月這人也當真有趣。
但再如何有趣,也只能他是貓,她作鼠,景明月只能是他陸擷英來回戲弄的掌間物。
“科舉舞弊多年,有多少朝臣是乾淨的?為著一個孤臣諍臣的名頭,不惜如此鋌而走險,得罪那麼多人,精明到了極致就是另一種蠢了。”
“掌監說的是,是那景明月不知天高地厚了。”
陸擷英起身走到陸寒淵的背後,一伸手,旁邊就有太監遞上了一根鞭子,陸擷英接過鞭子,用力地將其抽到陸寒淵的背上。
陸擷英的專用的鞭子上有著細細密密的倒刺,只兩三下,就將陸寒淵的官袍便被抽得四分五裂,倒刺勾出血肉一片。
“怎麼樣?是皇昭司的鞭子疼,還是都察院的鞭子疼?”
陸寒淵青紫著嘴唇,哆嗦著回道:“都察院是仇怨……皇昭司是恩賞,二者……比不得……”
“你明白就好,怎麼做就不要我教你了。”陸擷英將鞭子丟給陸全吉下去擦洗乾淨,“馬上清明瞭,多買點東西祭拜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他們為何而死,你可得想清楚。”
“奴婢明白。”
清明夜間,萬籟俱靜,唯有簷下雨,繼續鞺鞺鞳鞳,企圖洗淨世間一切塵垢,空階滴到明。
夜雨帶來的草木清新,與燭油香灰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景明月跪在祠堂的蒲團上,靜靜地看著燃燒的香灰一寸寸地墜落,待終於燃盡之後,再換上三炷香。
祠堂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景明月的心和麵前的香灰同時顫動了一下。
她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那人沒有馬上踏進祠堂,就靜靜地站在門口,也沒有離去。
“是因為我在這裡,所以不敢進來嗎?”景明月開口問話,但依舊沒有回頭。
“不是。”陸寒淵緩步走進祠堂內。
靖寧帝為表彰蘇敬儒之忠義,在京城修建的忠義侯祠堂,陸寒淵只要人在京城沒有其他任務,每年清明都會前來祭拜。
為了避人耳目,陸寒淵每年都是待宵禁之後四下無人時,在祠堂裡對著蘇敬儒的塑像,一個人跪上一整晚。
這是他第一次在忠義侯祠堂裡遇到景明月,她是也打算在這裡跪上一整宿嗎?
陸寒淵走向景明月的每一步都是無盡的忐忑。
科舉案過後的這麼多天裡,他始終在刻意躲著她。
他發現自己已經懦弱到,連蘇重三這樣的名字都已經不敢面對了。
那樣刻意的閃躲,景明月不會察覺不到。所以今日她是料準了他必定會來這裡,故而守株待兔,決定告訴他她究竟是誰了嗎?
陸寒淵拈香點燃,跪在景明月的身側,虔誠至極地對著蘇敬儒的塑像拜了三拜。
印象中的蘇敬儒是被貶謫流放的布衣白身,耕地勞作之時與田間農夫無異,在督促他們讀書練武,教導他們為人處世之道時,又是即使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的文人傲骨。
而靖寧帝為忠義侯蘇敬儒立的塑像是御史著緋,金剛怒目之狀。直斥林氏兄妹奸佞誤國,痛罵成康叛黨亂臣賊子,即使以卵擊石粉身碎骨,亦九死無悔。
師父倘若在天有靈,幫幫我好不好……
陸寒淵將燃香插入香爐之中。
“景大人為什麼會深夜在此?”
“白日隨陛下在太廟參加祭祀,晚些時候又領著衡陽眾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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