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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芳擦了擦汗，起身往桑拿石上澆了一勺水，默默站在那放石頭的盆子後。煙霧吞沒了他大半個背影。

詹軒昂繼續道：&ldo;然後筱滿就去了平安公園，拿著林憫冬的照片四處打聽，得知他經常在愛琴海那裡和網上約的人見面。&rdo;

趙尤道：&ldo;那天就是6月30號，他擊斃林憫冬的那天？&rdo;

&ldo;嗯，平安公園裡有人說林憫冬那天會去愛琴海，筱滿就找了過去，他怕他打聽林憫冬的事情傳得太快，林憫冬聽到流言，可能會跑，就決定自己先跑過去穩住他。&rdo;

王世芳抓著趙尤的膝蓋，用力捏緊，道：&ldo;是不是很有貓膩？徐添和戴柔，誰在撒謊？我當刑警這麼多年，我今天見到徐添，據我的觀察啊，他絕對沒撒謊。&rdo;

詹軒昂道：&ldo;我感覺戴柔也沒說謊……&rdo;

王世芳道：&ldo;徐添當時的表情，震驚之餘還有點那種……&rdo;他搔起了臉頰，良久才說，&ldo;無法接受的感覺，一下就失去了和我談話的興致，本來他還很興致勃勃地來和我說老孟多可疑，多可疑，我提了下林憫冬可能是同性戀，他就像吃了蒼蠅一樣。&rdo;

詹軒昂道：&ldo;有的人就是對同性戀的人有偏見。&rdo;

王世芳道：&ldo;那同性戀就是不正常嘛……不過這天底下不正常的人多了去了。&rdo;

趙尤捧住了臉，道：&ldo;戴柔說筱滿查到林憫冬的爸爸是赤腳醫生，他們綜合了這些訊息，才覺得林憫冬可疑，所以，按她的意思，那是在林憫冬被擊斃之前查到的吧？&rdo;

王世芳茫然地眨巴了兩下眼睛：&ldo;你繞這麼大一圈什麼意思啊？林憫冬被擊斃之後，筱滿就住紅楓去了，後來就離職了，估計是刺激夠大的，&rdo;他拍了拍趙尤，&ldo;換你，你受那麼大刺激，還願意再碰這個案子相關的人和事嗎？聽說他進了紅楓就老摳自己的傷口，半夜還老做噩夢。&rdo;

趙尤傻笑兩聲，沒接話。詹軒昂鼻孔裡出氣，對著王世芳，根本不給趙尤眼神了：&ldo;人和人真的沒法比，就這小子的神經，比電線桿還粗，他能有什麼煩惱？能受什麼刺激？&rdo;他摸著下巴，不得其解：&ldo;按說筱滿以前在雲南緝毒，那環境更險惡啊？他也沒怎麼樣吧？&rdo;

王世芳搖頭晃腦：&ldo;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以為回到青市就過舒坦日子了，結果沒想到碰到比毒販更兇殘兇惡的變態。&rdo;

趙尤吸了吸鼻子，他又有些想筱滿了，詹軒昂和王世芳一個勁地說他，他沒辦法，只好跟著一個勁地想他。

他有些想他被陽光曬得發棕的頭髮，有些想他身上金燦燦的一圈輪廓，想他坐在臭烘烘的橋底下，問他，他是不是很臭。

什麼是臭的，什麼又是香的呢？

不喜歡煙味的人覺得煙味很臭，不喜歡酒的人，覺得酒氣很臭。他不喜歡煙，也不喜歡酒。筱滿身上總是纏著很重的煙味，有時還酒氣衝天的。他喜歡他聞上去是這樣的。倒不是懷揣著愛屋及烏的心態，他還是不喜歡筱滿身上的煙味和酒味，但是筱滿就是這樣的，他就是無時無刻不帶著這樣的氣味。他完全接受，他喜歡聞他身上這樣的氣味。

詹軒昂這時說：&ldo;30那天，戴柔和女兒一塊兒吃飯，飯後就回市局了，我去槍庫查了，那天晚上七點半她申請了配槍，左輪，平頭彈。&rdo;

王世芳道：&ldo;槍庫的資料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