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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姐姐，過世？&rdo;冷翠越聽越糊塗。

&ldo;我們可是找了您兩個多月……&rdo;

&ldo;你們從哪兒來？&rdo;

&ldo;義大利。&rdo;

&ldo;哪裡？&rdo;

&ldo;義大利，佛羅倫斯。&rdo;

3

&ldo;要是不幸死了，我就變一個螢火，在這園裡，挨著糙根，暗沉沉的飛，黃昏飛到半夜，半夜飛到天明，只願天空不生雲，我望得見天，天上那顆不變的大星，那是你，但願你為我多放光明，隔著夜，隔著天，通著戀愛的靈犀一點……&rdo;這是徐志摩寫的《翡冷翠的一夜》中的一段話。冷翠一直很喜歡。可是做夢都沒想到，她跟翡冷翠這麼有淵源，那裡居然有她的一個姐姐！

冷翠給母親打電話：&ldo;媽，你到底給我說清楚啊，我什麼時候冒出個姐姐來了，還義大利，還佛羅倫斯，媽，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啊，我們家窮了一輩子，什麼時候還有洋親戚在國外……&rdo;

&ldo;她不是你親戚，是你姐姐。&rdo;

母親在電話那邊很鎮定，似乎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ldo;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呢，媽，我的媽……&rdo;冷翠叫。

&ldo;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回來了，媽媽再跟你說，好嗎？&rdo;

&ldo;好，我明天就回去。&rdo;

冷翠當即決定回老家一趟，這事也太邪乎了，還真被紫凝那死丫頭說中了，真是個烏鴉嘴。姐姐？她真的有個姐姐？太突然了，突然得好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所以即便是得知這個姐姐已經不在人世，她還是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太離譜了，憑空冒出來個姐姐。

第二天，她趕最早的一班火車啟程回老家。她走的時候，文弘毅還沒起床，昨晚她睡的時候他還沒回來，所以她連道別的話都沒說。想來他也辛苦，那每月八九萬歐元可不是好賺的。

家，還是老樣子。

在周圍高聳的大樓下，尤顯得破敗灰暗。

第二章 是誰伴你飛（5）

母親顯然站在窗前望了很久，當冷翠拎著行李走進又黑又暗遍佈蜘蛛網的樓道時，母親跌跌撞撞地奔下來，差點就一腳踩空摔下去。&ldo;翠翠……&rdo;母親在樓道里抱住女兒渾身顫抖。

樓道里黑，看不清母親的臉，只知母親身上淡淡的ju花香依然是那麼熟悉，母親身上一直有股ju花香，說不清為什麼，可能跟她長期擦的一種廉價面霜有關，那面霜本身是很廉價，可香味到了母親身上，不知道怎麼變成了ju花的味道。冷翠小時候最迷的就是這味道。在外漂泊的這些年，孤獨的時候，最常想起的就是母親身上這獨特的ju花香。

可是，進了屋，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母親的樣子暴露在陽光下，冷翠&ldo;哇&rdo;的一聲就大哭起來，滿頭的白髮啊，眼角堆積著皺紋，只不過一年沒回來，母親何以老得這麼快？

&ldo;別哭，翠翠，回來了就好。&rdo;母親要她別哭，自己卻止不住地淌淚。

母女倆哭哭啼啼，好半天才安靜下來。

冷翠在狹小的房間裡走來走去，尋找童年和少女時代的影子。

她真是心痛，每月都給母親寄了錢的，家裡還是這麼舊，十四寸的電視機擰開，滿屏的雪花，隱隱約約有人在裡面晃動，講話。問母親怎麼不換個新的，母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