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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書樓裡的記載，夜間陰靈在暮曉城行動之初，是為了捕捉漏網逃逸的邪祟，而非邪祟本身，或許是殷氏血脈過於凋零，也或許是其他，陰靈徹底淪為邪祟的一種。

&ldo;所以，他現在要做什麼?&rdo;

黃婆問道，心中多少也有了些猜測，但依舊不如宋閻直接告訴她的清楚。

&ldo;不破不立，重塑封印，重建暮曉城。&rdo;

宋閻眸色依舊淡淡，他視線所落的門戶之外，那些術士的心頭血接連被挖出，曾經暮曉城如何在半神族的屍骨上建起，現在就如何用這些術士們的血肉再建。

他們的血脈連通外界的術士世家，這往後，這些術士世家死後魂魄歸處也不再是黃泉鬼界，而是這異域魔土，半神族一力扛起這麼多年，早就仁至義盡。

&ldo;原來如此，&rdo;黃婆輕輕點頭，神色裡多了些感慨。

然而慕修卻沒黃婆這種恍然之色，宋閻對於殷氏之人的行為解釋明白了，可宋閻這麼盡心盡力地幫他們又是為了什麼，宋閻和殷昉之間的交易才是關鍵。

宋閻偏頭看一眼慕修，就知他心中所想所惑，還未開口，倒是慕修自己更先心虛一把。

&ldo;我沒不相信你，我只是怕你讓那些老鬼利用算計了。&rdo;

殷昉連一片赤誠待他的蘇南都能欺騙利用，更何況宋閻了。

蘇南被封印了部分記憶，卻沒有忘卻殷昉留給他的任務，聯絡蘇南這些年在鬼市的作為，多半都是在為殷氏後人辦事，嘔心瀝血，傾其所有。

可到現在，殷昉連個像樣的解釋都不給蘇南一個，著實過分。

&ldo;我知道，&rdo;宋閻說著一隻手再抬起落到慕修的側臉處，他緩緩靠近，在慕修的嘴角吻了吻，&ldo;我從未相信過他們。&rdo;

除了慕修，黃婆，宋老漢，他未再相信過任何人和鬼的承諾。所以誰算計誰，不到最後，看不分曉。

&ldo;當!當!當!&rdo;連續三聲鐘響，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三點。

宋閻和慕修攜手走出大廳，黃婆和宋老漢身後跟上，石頭堡的安全區域已經侷限到中央城堡和墨湖周邊了。

殷昉帶著他的族人繼續強取活人術士的心頭血，一點點凝實新的封印，在宋閻慕修走出時，他未多看他們一眼。

&ldo;宋閻，你喪心病狂!&rdo;

&ldo;宋閻，你個惡魔，魔鬼!&rdo;

各種謾罵的聲音從各個勉強抵抗的術士口中傳來，殷昉他們的行兇在這些人眼中，全是宋閻的授意，全是宋閻對他們的報復。

周祿周身只剩十來人，靠著強大鬼器苦苦支撐，他只盯著宋閻背影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抵抗層層壓來的黑夜邪物，以及殷昉族人的攻擊偷襲。

但原本繼續向前走去的慕修停下腳步，他轉身過來，身形消失不見，兩秒不到，又再回到宋閻身側，只是手上多了兩柄鬼器，一個殘破羅盤，一個黃銅鎖。

這兩個鬼器並不一般，有少許聖息留存，在久遠的過去，也是聖物，只是流傳至今，被毀得厲害，聖器殘魂都沒剩下，可即便如此，也超越尋常鬼器。

慕修將它們遞給宋閻，臉上漾開笑容，&ldo;閻閻看看喜不喜歡?&rdo;

宋閻伸手接過，羅盤和銅鎖的聖息不經阻止，即刻湧入體內，當即，羅盤碎，銅鎖斷，成為廢品。

這看著就是宋閻不喜歡，這就把它們毀了!

&ldo;啊!啊!&rdo;

兩聲慘叫，心痛之極，炎城鄭氏老爺子和一個老道士快吼出血來了，卻只看到宋閻和慕修遠去的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