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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手揉了揉乾澀雙眼,白綺歌微微有些困惑。古樸雅緻的房間很明顯不是徽禧居她的臥房,雖然只進來過兩次,那種與房間主人表象格格不入的格調卻是印象深刻——這裡,是易宸璟的臥房。
“徽禧居到現在還沒塗椒牆,你和玉澈又走了一夜沒人打理,屋子裡火爐一直熄著,這時候回去冷得跟冰窖一樣,豈不是要染風寒?”易宸璟按住想要起身的白綺歌,扯過棉被把人蓋了個嚴嚴實實,“天亮前就睡這裡。這兩天我讓人把徽禧居的椒牆儘快塗上,反正玉澈在太醫府一時半刻回不來,在那之前你就住這裡好了。”
白綺歌瞥了他一眼:“那你呢?門外站上一夜?”
“好端端的我找死麼?”易宸璟啞然失笑,“父皇要的出征奏疏我還沒有寫完,今晚自然是在書房度過。明天起要到皇后及幾位二品妃宮裡請安拜年,少不得與其他皇子們留宿共飲,大概你要幾天見不到我了。”
“眼不見心不煩,難得幾天清靜。”
易宸璟淡淡搖了搖頭沒再接話,拿起小剪刀將燭燈燈油撥去一些,房間登時明亮許多。翻出藥瓶走到床邊,血跡乾涸的傷口落入眼中,心底一絲微涼:“先別睡,傷口要趕緊處理才行,拖久了怕是要感染炎症。”
平日要麼冷著臉苦大仇深似的,要麼跟個木頭一樣看不出表情,難得幾次溫和也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白綺歌盯著易宸璟看了半天才坐起身,棉被緊緊裹在身上:“看不出來,你竟也有溫柔的一面。”
“誰是生下來就怨天尤人的?若非環境逼迫,我也不想終日算來算去勾心鬥角,像太子那樣每天賞花觀鳥與佳人調笑多輕鬆。”
每個人都會說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是害人或是為惡一方,是個藉口都相信的話這世上就沒壞人了。白綺歌接過藥放在被褥上,冰涼手指輕輕解開衣襟上部輕輕塗抹,低垂眉眼看得不甚清晰:“你在昭國吃了不少苦,為此報復昭國我可以理解,可是這宮中的人並沒有得罪你,回到大遙后皇上又對你百般青睞賞識,非要篡位奪權為的是什麼?”
“為一己私利,為看天下生靈塗炭,這樣說你可滿意?”似乎對白綺歌的問題十分反感,易宸璟態度瞬間變冷。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過分,短暫沉默後,易宸璟聲音又恢復平和:“你生長在將門世家,看到的都是征戰血性、英雄磊落,永遠不會想到朝堂後宮的傾軋黑暗有多可怕,也正因為這樣身為一國公主紅綃才會比你更成熟。當年我被送往昭國充當質子之事本不該發生,事實上,應該被送走的人是五皇兄,而不是與孃親一同囚於冷宮之中的我。”
“所以你才這麼討厭易宸暄?”
易宸璟搖搖頭:“不止這麼簡單。質子要遭人輕賤受苦眾所周知,那時我和孃親因為舅舅逆亂之事受到牽連處境尷尬,備受父皇喜愛的五皇兄以我為替代保自身安全也在情理之中,是而離開遙國時我並不恨他。只是沒想到,當年只有十二歲的他心機已經是那般歹毒,買通昭國下臣對我百般欺負不說,居然在幾年後孃親獲准到昭國看我的路上埋伏殺手,若不是我和孃親福大命大,怕是現在只有一堆黃土兩個孤冢,再無人記得無依無靠的母子二人了。”
暗殺……白綺歌深吸口氣。
易宸暄年長易宸璟五歲,因著儀容清雅、天資聰穎,自幼便得遙皇疼愛,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沒有天子之命卻足以憑藉皇恩僅立於太子之下,這樣一個站在光耀與恩寵頂點的少年皇子為什麼要狠心去殘害兄弟手足?彼時敬妃失寵,易宸璟淪為質子,如此落魄的母子已經夠慘了,到底有什麼理由讓易宸暄殘忍地落井下石、非要置他們於死地?
轉念一想,又有許多疑團摻雜其中,白綺歌皺起眉頭看向易宸璟:“還是說不過去。我聽敬妃娘娘提起過刺殺的事情,但她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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