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4 頁)

&ldo;老書記啊，&rdo;秋香提著兩個小黑壇忙不迭地跑過來，&ldo;閨女不是心疼你嗎？您老既然沒喝足，這還不好說嗎？什麼錢不錢的，咱這酒館，就是為了方便您老喝酒才開的，您放開量喝吧！&rdo;

吳秋香擰開小黑壇的蓋子，把壇中的酒，倒進洪泰嶽那把鋁皮酒壺，遞給他，說：&ldo;喝吧，要不要點下酒物？豬耳朵？柳葉魚？&rdo;

&ldo;去去去。&rdo;洪泰嶽揮手轟開吳秋香，手哆嗦著‐‐哆嗦得非常厲害，如果用這樣的手去端酒杯，會把杯中的酒全部灑光‐‐猛地抓住了那酒壺，低著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抬起頭，深呼吸一次，接著又長長地吸了一口，然後，他長出一口氣，緊張著的身體，猛然地鬆弛了，臉上的那些老皮老肉也都垂掛下來，兩滴黃澄澄的淚水，從他的眼睛裡流下來。

從他進了院子那一刻起，就成了眾人的注目的焦點。在他妙語連珠般地表演著時，所有的人‐‐包括那跪在地上的楊七‐‐都基本保持著一個固定的姿勢，咧開嘴巴，入神地看著他。只有當他一個人專注地開始進酒時，那些人才活泛起來。

&ldo;你們，一定要打我，把我當初打你們的統統還給我……&rdo;楊七哀號著，&ldo;你們要是不打我，就不是人做的，你們不是人做的，就是馬配的，驢日的，公雞母雞配出來的，從蛋殼裡鑽出來的扁毛畜生……&rdo;

這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楊七的表演，逗引得那撥無聊青年哈哈大笑。有一個調皮的傢伙，悄悄地溜過去，將半瓶啤酒，沿著那條懸掛在樹上的紅領帶，慢慢地倒下去。酒液沿著領帶三角形的角，一線串珠般地流淌到楊七的頭上。與此同時，被楊七虛構出來的發家致富的宏偉藍圖激動得酒興大發的孫龍孫虎兄弟竟然嗚天嗷地地划起拳來：&ldo;哥倆好啊‐‐紅辣椒啊，八匹馬啊，十萬元啊‐‐&rdo;

&ldo;你們不打我，你們就是那頭咬死許寶的公豬和馬戲團裡的母狗熊雜交出來的怪物，&rdo;楊七狂妄地叫囂著，&ldo;誰也甭想叫我起來，我要把這地跪出水來。&rdo;

壞蛋們的召集者伍元，在萬般無奈之下，說：&ldo;楊七，七大老爺，七祖宗，俺們都敗了，行不？您當年打我們，那是代表政府管教我們，如果沒有您打我們，我們哪能改造好？我們能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全仗著您那根小藤條抽打著呢！起來起來，&rdo;伍元對壞蛋們說，&ldo;來來來，我們合夥敬七老爺一杯，感謝他的教育之恩。&rdo;壞蛋們紛紛端起酒碗，欲敬楊七，但楊七抹了一把那滿臉的啤酒沫子，執拗地說：&ldo;別來這一套，這一套對付我根本不靈，你們不打我，我決不起來，殺人償命，借債還錢，你們欠著我的打，就該還我。&rdo;

伍元看看左右，無奈地說：&ldo;七大老爺，既然您這麼拗，我們不打你，看來是不行了。那就由我當代表，鬥膽扇您一巴掌，咱們的帳，就算全了了。&rdo;

&ldo;一巴掌不行，&rdo;楊七道，&ldo;當初我抽了你們，少說也有三千藤條，今天，你們要抽我三千巴掌，少一巴掌也不行。&rdo;

&ldo;楊七啊，你這雜種，你真把我逼瘋了，我們這些老難友們的好好的一個聚會，被你攪得七零八落，你這哪裡是向我們道歉？你這是變了一套法兒欺壓我們啊……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哪怕你楊七是天上的星宿，我也要扇你一巴掌&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