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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緩了驚訝的神情,問道:&ldo;那若只要一個素菜,幾個錢?&rdo;
林依默默算了算,回答道:&ldo;二十文。&rdo;
那娘子還是嫌貴,旁邊有個也等著買蓋飯的大娘,已是掏了二十文出來,道:&ldo;到經紀人那裡買份按酒果子,還要十來文呢,二十文吃飽飯,實在是合算。&rdo;
那娘子想了想,也是,便也數出錢來,道:&ldo;我買五份,免得晚上開火。&rdo;楊嬸歡歡喜喜接了錢,交與林依,林依彷彿看到了另一條生財之道,想了想,還給那娘子一文錢,道:&ldo;一次買五份,少收你一文。&rdo;
那娘子十分驚喜,到店內坐下等飯菜時,還在唸叨:&ldo;到這裡吃蓋飯,比在家裡開火還划算。&rdo;
與她一同買蓋飯的大娘笑道:&ldo;這話可又講偏了,若這裡的飯菜比家裡做的便宜,那店家賺甚麼?&rdo;
娘子道:&ldo;我省了開火的時間,能多做些活計,可不是更便宜?&rdo;
大娘仍與她辯駁,但待得蓋飯上來,卻自己轉了口,驚嘆道:&ldo;僅這兩碟子薑辣蘿蔔和醬甘露子,在別家店裡就要賣十文。&rdo;
她倆拎了盛蓋飯的食盒子,歡歡喜喜出店門,轉眼就把張家酒店的蓋飯份量足又便宜的名聲,傳遍了整條巷子。這條巷中所住的人,與朱雀門東壁的巷子不盡相同,他們大多隻是無錢買高價房,溫飽還是不愁的,因此許多人聽說了蓋飯好吃的訊息,就打聽著來到張家酒店門首,想買一份嘗一嘗。
生意陡然好起來,林依十分得意,方才退還一文錢,引來這許多顧客,真真是合算。此時聞訊而來的客人,幾乎全是隻買蓋飯不飲酒,因此祝婆婆清閒下來,林依成了最忙的人,在廚下炒個不停,直到張仲微回來,她還沒能脫開身。
張仲微沒打店門口過,徑直繞到後面簡易廚房,見林依正在做蓋飯,歡喜道:&ldo;正巧我餓了,娘子真體貼。&rdo;
林依沖他一笑:&ldo;抱歉,勞煩多等等,這是客人的。&rdo;
張仲微驚訝道:&ldo;咱們家是酒店,又不是食店,怎地賣起飯菜來?&rdo;
林依笑道:&ldo;我也沒料到會如此,但客人要買,難道我不賣?&rdo;
張仲微也笑了:&ldo;管他酒店還是食店,能賺錢就好。&rdo;
他以為林依一會兒就忙完,便到旁邊等著,不料店中生意極好,他們又只有一灶一鍋,因此等了好半天,還沒能吃上飯,餓得肚子咕咕直叫。
林依讓官人久等,有些不好意思,便道:&ldo;你到屋裡拿些錢,上街上吃去罷。&rdo;
張仲微擺手道:&ldo;你勞累了一天,還沒吃上飯呢,我哪能獨自去快活。&rdo;說著走到菜筐前,幫她擇起菜來。
下等房周圍的鄰居,都極活絡,有些早就發現林依這邊忙不開身,想過來幫忙,又敬畏她是位官宦夫人,不敢輕易搭話,此時見到張仲微也加入了做飯的行列,就尋到了搭話的由頭,幾人一擁而上,搶過張仲微手中的菜,將他推至一旁,七嘴八舌道:&ldo;這不是大男人做的事體,放著我們來。&rdo;
張仲微突然被群媳婦子推開,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們是來幫忙的。在鄉下時,一家有困難,四鄰來相幫,是極為常見的事,因此他馬上適應過來,笑著作了個揖,道:&ldo;多謝各位嫂子幫忙。&rdo;
那群媳婦子哪敢受他的禮,四下避開。有一名機靈的媳婦子,捱到林依身旁,自稱姓肖,要與她幫忙炒菜。這活計,林依可不敢假於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