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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不答,慢慢拭去眼角的溼潤,調侃道,“怎麼每次我哭都要碰上你?”
“統共也就兩次。”他今個兒真是被氣得不輕。
我哼了一聲道,“我要真嫁給你弟弟,以後你看我哭的機會還多著呢!”
“這麼說你是……”
酒氣仍舊細細縈繞在指尖,我聽到自己清醒而平靜的聲音,“我要給孩子一條生路,求十四爺襄助我離開瀋陽。”
雪,似乎代替了原本該淋漓盡致的雨,兼或就稀稀落落的飄零下來,彷彿迫不及待要遮掩這世上太多的黑暗與汙濁,快開春的日子,原本以為會暖起來,誰知春寒逆襲,竟然加倍的冷了。
多鐸果然如約,第二日朝會一散就來找我。
梅勒氏正端了補藥上來,他站在門口,有些猶疑不定,我微笑著解釋,“太醫說我脾胃弱了些,需要細細調養。”
“原也是應該的,那晚真嚇壞我了。”
我起身走過去,輕輕撣去他帽簷與肩上的積雪,“不是有話要說麼?”
他似是有一絲仲怔,攜住我的手一同走到桌前坐下,“我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
“那就什麼也不要說,”我慢慢喝著湯藥,這畢竟他的子嗣,即使他不待見蘭舍,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而我亦然。
“不,我……我很少碰她,況且我還……灌了她避子湯……”
我抬眼,他咬緊了唇,白玉般的面頰上泛出潮紅的難堪來,卻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像他這樣好強自尊心又極高的人,這話怕是真的難以啟齒吧?我抑著笑意,想了會兒問,“你能確定麼?”套子也有3%的不保險機率,何況是古方。
他搖頭,低緩了聲音道,“雅兒,我不敢保證,那日子是有些對頭的。”
“是,”我握著他的手,十指滑過他箭袖上繡著的波紋,“我很高興你和我說了實話。”
“那你會不會高興得原諒我?”他嗅出我的輕描淡寫,討好地將我的手捧到唇邊,輕輕吻著每一根指骨。
“你做錯了什麼要我原諒?”難不成被人帶了綠帽也和我有關係,如釋重負過去後,心裡只是有些惘然,要妥協麼?決心開始搖擺不定的時候,他已將我攔腰抱起,一手環住我肩,慢慢湊到我耳邊,“這次出征回來,我定要你成為我的福晉。”
我不答他的話,只是伸出手去,手指撫過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一寸一寸從圓潤的額角到清朗疏蕭的眉眼,從高挺的鼻樑到淺薄的唇線,我們的孩子會像他麼?我感到心跳一下下分外清晰,我真的要把孩子帶走?一旦出城而去,便要四處躲避圍捕與追兵,皇太極活著一日,便一日不能返回瀋陽,也許此生不會再相見,我不過就罷了,可是這孩子有了自由卻永遠失去了被父親抱在懷裡的溫暖……
手忽然被緊緊握住,多鐸偏過臉,似笑非笑,“雅兒,你這樣我怎麼能好好說話?”
我驚覺,想將手拽回卻被他傾身壓住,只好皺眉問,“你說了什麼?”
“我說……”他低頭淺嘗著我唇角,“三年,克遵化時的薩木哈圖知道麼?”
“名字陌生得很。”
“記得有一回我和你說,我旗下有無名小卒一舉授封備禦之事麼?”
我微微思索,問,“率先登城而受大汗親封的?”
“不錯,”他對我回憶這件事相當滿意,輕笑著捋開我領口,“戰後敘功者,自然有武官與士兵之分,唯有先眾登城之功,不論官兵,越級封授,可見份量之重。大明的大小淩河比之遵化,可謂固若金湯了。”
我推開他,翻身坐起,瞪著他道,“你要領這份功?”
他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一旗之主,身先士卒,原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