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內訌(第1/1 頁)
嘴裡澀得難受,想吐口水,乾啞的喉嚨嗆了幾次,直到喉頭出現一絲血腥味,臉上乾燥得發癢,在強烈的紫外線下曝曬了幾個鐘頭,已經析出了一層白色的鹽。
何家誠摸了把臉,面孔好似撕裂的疼痛,抬起的手臂像是被人卸下又裝上,整個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樣。
拼命眨著眼睛擠出淚水,視力逐漸恢復,還沒來得及慶幸眼睛沒被海水浸壞,眼前的情景讓何家誠為之疑惑,花了好一會兒才接受自己漂流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島上。
島上幾乎沒有什麼人,零星坐落幾戶人家,若不是熟悉的鄉音,何家誠還以為自己漂出國界了。
最為德高望重的一個老漁民帶著何家誠來到一個公共禮堂,解釋說,島上沒有警察,只有一部電話能和外面聯絡。
撥通深水埗警署的號碼,跟接線員解釋一通,何家誠就坐在碼頭等海警來接。
起皺的臉上抹了凡士林,曬傷的後背擦了椰子油,一臉迷茫的何家誠忘了自己是怎麼落水的,雖然清楚記得父親何強,記得考上了警察,也記得陳嘉文和在鴻運幫做臥底的事,還記得自己摸進了振明當鋪被人發現,記憶的片段卻在這裡缺失了一塊。
他能感受到,有一瞬間異常的痛苦,渾身撕裂般的疼痛,沸騰的血液,要爆炸的心臟,甚至對於鮮血的渴望,讓自己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人。
島上的漁民並不想惹麻煩,替何家誠報警後就再沒出現。
海風很大,吹得人腦子發懵,眼前隱隱約約有燈光閃爍著靠近,何家誠暈了過去。
鍾柏元還在考慮,他不像鍾朗對待幫會能進能退,所以儘量不和他們扯上關係,何家誠在發財巷還有內線可以監視一舉一動,被鬼火收編後就完全失去了控制。
猶豫之中,電話打來,海警報告在島上找到個男人,發著高燒,自言自語說是深水埗警署的警員,已經送到醫院了。
鬼火那邊,火拼還沒開始就被警局一鍋端,好不容易趁著混亂跑了出來,結果發現何家誠和小會計都失蹤了,同時失蹤的還有一本自己的私人賬簿,記載了近幾個月的毒品買賣,不由大駭,料定兩人合夥盜走賬簿。
賬簿的事絕對不能被鴻運幫的人知道,鬼火始終覺得“麻油仔”膽子太小,只做些老買賣,每回他提議賣藥就被罵得狗血淋頭,為了證明自己的是對的,鋌而走險背地裡做。
他開始害怕,如果何家誠是“麻油仔”派來的,說動了會計帶走賬簿,這回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仁愛醫院。
鍾柏元看著病床上的何家誠,心裡五味雜陳,拿到了訊息阻止了火拼,但人卻半死不活了,他摸不準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設局。
明明已經順利完成任務,接頭的人也確定沒有被跟蹤,沒有暴露身份,又怎麼會被扔到海里?
“醫生,他什麼時候能醒?”鍾柏元右手插在口袋裡,反覆攆著一支香菸。
“檢查了之後沒什麼大礙,身體還挺強壯的,只是受涼又吹了海風,發燒了,掛幾瓶點滴就好了。”醫生挑了挑眉,欲言又止,仁愛醫院是警署合作醫院,跟警察打交道是常事。
“醫生,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是這樣的,這名警員送來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有大片血跡,但是我看他沒有外傷,好像也沒有其他病人是同時送來的。”
“我能看看他換下來的衣服嗎?”鍾柏元折斷香菸。
“當然可以。”
就在何家誠昏迷的這段時間,鬼火已被懷疑折磨得萬分恐懼,當下決定試探一番。
“麻油仔”是個精瘦的老頭,早年在臺灣做小弟,後來跑到香港發展,吃雲吞麵最:()野獸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