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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就總找地方躲懶，尹明麟也習慣，擺擺手讓她走，又招呼三娘子和四娘子往另一個方向去。

韓旌跟在表兄三人身後走了幾步，腳步越來越慢，直到被落下很遠，似乎沒人注意到，便從小廝手裡接過木匣，轉身沿著尹明毓方才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尹明毓靠在粗壯的桃樹幹上，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頭。

韓旌止於禮，站在丈餘外停下來，靜立片刻，勉強扯起嘴角，道：&ldo;表妹，我買了許多江南的小玩意兒，想要送給你……和三表妹、四表妹，險些忘了，特地送過來。&rdo;

尹明毓看向他手中的木匣，道謝：&ldo;有勞表兄了。&rdo;

她的客氣話讓人倍感疏離，韓旌揉搓了一下下擺的布料，又攥了攥拳，還是鼓起勇氣，大膽地問：&ldo;表妹，我心儀你，不知你是否對我有意，我……&rdo;

尹明毓就那麼安靜地看著他，韓旌心跳極快，腦子有些空，停頓一會兒才找回思緒，繼續道：&ldo;表妹若是願意，我一定不會負你，我去求姑父姑母。&rdo;

他說完，期待地看著尹明毓。

尹明毓從他的一雙眼裡看到了炙熱和真誠，不管以後誓言會不會不變，他此時一定是真心實意的。

這一腔熱血，勇敢的讓人羨慕。

也許他長至今日，唯一的愁緒就是此時的少年情愁。

尹明毓想，她無論選擇誰，都能吃透規矩禮法，甚至利用規矩禮法最大限度地讓自己過得好，但陪一個少年長大，顯然與她的期望不符。

&ldo;表兄……&rdo;

韓旌站得更直，期望地看著她。

尹明毓聲音放輕放柔，道：&ldo;表兄還是穿紅色好看。&rdo;

韓旌提起的心一頓，不上不下地吊著。

尹明毓直截了當道：&ldo;表兄，我對你無意。&rdo;

韓旌神情瞬間苦澀，&ldo;表妹，若是我年少有為……&rdo;

&ldo;若是如此年輕的舉人之身還不算年少有為，實在有些眼高於頂了。&rdo;尹明毓認真道，&ldo;表兄不必妄自菲薄，若實在有不甘，大可金榜題名、故劍情深，好到讓我日後想起來便後悔。&rdo;

韓旌靜了片刻，搖頭，&ldo;我還是希望表妹能順遂。&rdo;

尹明毓一怔，笑開來，屈膝向他一禮，&ldo;我自會如此，望表兄亦然。&rdo;

韓旌握著木匣的手因為用力泛白，而後力一洩，彎腰將木匣留在原地，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尹明毓目送他離開。

其實嫡母和舅母的擔心皆是多餘，韓三郎確實是赤子之心。

只是不合適罷了。

韓家人走後，尹明毓將舅母送的禮原樣還給嫡母。

韓氏開啟後看見裡頭多了一隻玉鐲，一切盡在不言中。

沒過幾日，尹家便開始和謝家正式議親。

第5章

尹、謝兩傢俬底下已經就婚事達成默契，不過正式議親之前，謝家老夫人姜氏和夫人許氏在謝家設宴，請了些親朋聽戲，藉此機會仔細看一看尹明毓。

旁人不知道兩家的打算，他們彼此卻一清二楚。

尹明毓察言觀色的本事是多年練就的，謝家兩位夫人不著痕跡的打量，她全都有所感覺，但是並不在意，只跟在嫡母韓氏身後，柔順淺笑，絲毫沒有刻意表現自己的意思。

她就當一個質感尚可的花瓶，除了規矩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