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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凌覺應該算是一個相當開朗的人,而他在處理情感問題時卻斯文得像個小腳女人。他每天晚上都會在大廳裡的某個角落駐足,靜下心來觀賞舞臺上那個夢中情人揮灑激情。他離異四年來,這是唯一令他動心的女人。但他從未對任何人提到過他看上了這個女人,也沒去調查這個女人的身世、背景、是否單身,而只是每晚都痴痴地望著她跳舞。他們一同參加過幾次夜總會組織的聚餐活動,平時偶爾也有一些工作方面的勾通,但都是平平淡淡、規規矩矩地。凌覺明白自己清醒時還算得上是個紳士,所以,他一直在她面前保持絕對的清醒。當然,他醉了也不成了流氓,無非就是隨便找個地方躺下而已。他有她的手機號碼卻也從未主動聯絡過她,他從未向她表露這翻情意。學生時代的凌覺不知道什麼叫自悲,但這十年來的經歷已令他失去了當年&ldo;彼可取而代之&rdo;的氣概。只有當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舞臺上之後,他才敢站在角落裡放任自己的眼球對她行內心膜拜的注目禮。凌覺能感覺得到她對他也有好感,他甚至認為她知道每當她上臺跳舞時,自己都在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以他保鏢隊長的身份,夜總會裡也有很多女人傾心於他,而他總感覺她們不適合自己。連他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天生的賤骨頭,越是對自己千依百順的人就越覺得食之無味;越是對自己若即若離的人就越是趨之若鶩。他其實很反感舞池裡某些人,但他知道他應該向他們學習某些東西。他曾嘗試過,但都失敗了。也正是因為他害怕失敗,所以他放棄了成功的機會。他註定進不了那個肆意大膽的舞池,他甚至不適合夜總會這種直來直往的地方,至少在情感方面如此。
天啊!他一時忘掉舞臺上朝思暮想的美人陷入了深思。
為什麼我會在這個不適合我的地方工作?而且一干就是七年?七年前我從國有大型企業辭職出來,也是因為那裡充斥著官僚主義、勾心鬥角、阿諛奉承的氛圍不適合我,那到底哪裡才適合我?
在他找到適合的理由說服自己前,大廳頂上間隔著閃起了黃燈。在夜總會混久了,他知道這是dj發現大廳裡某處出現異常情況時發出的警示訊號。如果是大廳裡出現群毆,dj會將所有燈光射向群毆現場;如果是小問題,就閃黃燈警示。不過像他這樣的保鏢,只負責貼身保護夜總會股東的人身安全,處理毆鬥問題的是維持秩序的保安隊的職責。
fuck。
凌覺的面部表情忽然凝重起來。有個金黃色頭髮的男子正伸手猥褻站在微型舞臺上跳舞的那名舞女‐‐自己的夢中情人。微型舞臺前站著的保安員尷尬地望著金髮男子,卻沒有出手阻攔。凌覺心頭惱火為何保安沒出手阻攔,急忙向前擠了兩個身位,總算看明白了。微型舞臺邊的桌位上珍尼絲夜總會的董事長梁超正向一個老闆模樣的男子敬酒。金髮男子應該是那個老闆的手下。站在梁超身後的保鏢阿滿和保安員因為沒有得到他的明確指示,所以不敢出手阻攔。
他媽的。老子管你是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主。
他撥開身前的人群向微型舞臺疾步走去。當他走近微型舞臺時,梁超看見了他,但梁超故意對他視而不見,自顧著喝酒。他徑直走到金髮男子身後,伸出右手緊抓住金髮男子正進行挑逗的左臂。金髮男子怒目回瞪凌覺,轉身猛力甩開他的右手。
&ldo;胡艷玲。快下來。&rdo;角落裡另一個舞女放開嗓門喊道。
胡艷玲慌慌張張從另一側跨下舞臺迅速離開了。
金髮男子伸出左掌大力拍向凌覺右胸。他迅速原地右轉,避開金髮男子拍來的左掌,同時蓄力挺胸撞向金髮男子。金髮男子因為左手出力拍擊時用力過猛,整個身體慣性前趨。兩人重重撞在一起。四目相對寒芒畢露、互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