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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來,在座譁然。
霍裘嘴裡的皇祖父就是先皇無疑了,這小小的一塊帕子,難不成還涉及到了先皇?
&ldo;兒臣幼時,皇祖父常教兒臣騎射,閒暇之餘總與兒臣談起早年與皇祖母相遇的情景。&rdo;
說到這裡,霍裘抬起了頭,望向眼眶泛紅的皇太后,緩聲道:&ldo;孫兒謹遵皇祖父訓言,在蘇州上好的雪帕上繡以裊裊生煙的古屋,潺潺山間清泉,青山綠水常伴。&rdo;
&ldo;在今日這樣的大好日子,希望替皇祖父搏祖母一笑。&rdo;
太后身邊的嬤嬤走到霍裘身邊,端起那方帕子,呈到太后的桌案前。
瓊元帝眯了眯眼,又瞧了瞧面色惶惶的老六,神色莫辯地笑出聲:&ldo;老四這心思,倒是難得了。&rdo;
霍啟再也笑不出來了,聽著底下眾臣的嘖嘖稱讚,氣得心口泛疼,若不是言貴妃警告的目光再三掃過來,他真想不管不顧地出聲質問。
就那麼一塊破布,隨他一張嘴怎麼說,他怎麼就沒聽先皇多說過一句?
但他死死地忍住了,已經無需再問了,瞧了皇太后的神色,一切都已經有了答案。
霍裘說的是真的。
可明明他的人已將這帕子換了一條普通的宮女帕!
霍啟腦子裡的憤怒焚燒了理智,覺得藏在袖子裡的那條換下來的帕子成了一個明晃晃的笑話。
事到如今,他只能想到一個解釋。
霍裘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然後聽之任之恍若未覺,就是為了等著他和母妃自個兒將臉湊上去被他狠狠隔空扇一巴掌。
他們不惜在帝王眼皮底下耍心機,卻得來了滿朝文武對霍裘的稱頌,太子之位依舊坐得穩穩噹噹,他們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比他更驚訝的是是唐灼灼,她放在膝頭的雙手還在微微打顫,目光卻凝在霍裘挺直如松的後背上,不得不讚嘆他的臨機應變。
這樣的死局都能全然脫身,果然不愧是一代千古帝王,沉穩有餘足智多謀,比霍啟之流強上太多了。
她沒想過那麼多,只以為霍裘是看了那帕子臨場亂編的,且還正巧撞到皇太后的心坎上去了。
上頭太后拿著那帕子細細撫摸一陣,眼角泛了濕,對著一旁的瓊元帝道:&ldo;這是當年你父皇親自繪的圖,哀家以為他是說笑,竟不想是當了真。&rdo;
瓊元帝湊過去看了幾眼,也跟著笑:&ldo;父皇對母后的情意,人人皆知。&rdo;
&ldo;這事,老四下了功夫,哀家十分歡喜。&rdo;
霍裘垂下眼瞼,幽深的眼瞳裡泛出一股子冰冷的寒氣,榮辱不驚地退到了自己的坐席上,直直地對上唐灼灼晶亮晶亮藏著星海的眸子。
真傻氣。
霍裘才坐下,就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醇香綿長,搭在膝上的左手虎口處泛出濃烈的黑紫色,他隱隱皺了眉,又喝下一口酒壓下劇痛。
猝不及防一隻細嫩的小手摸過來,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口,霍裘面色一動,整個左手掌都已疼得麻木,他卻分明感受到那隻手上的溫度,又甜又暖。
&ldo;殿下,您是不是早知曉了他們會在壽禮上動手腳啊?&rdo;唐灼灼端著小巧的玉杯用寬大的袖口掩住了面容,小聲地問。
一陣鑽心的痛從虎口蔓延到整條手臂,霍裘面色陰沉如水,瞥到她捏在玉杯上小小的指骨,道:&ldo;嗯。&rdo;
唐灼灼驀的鬆了一口氣,他既然知道了,那自然是將計就計給霍啟和言貴妃迎頭一擊。
她笑得眯了眯眼睛,才要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