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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們都站著,只有封淙坐著,太后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慈和地說:&ldo;我派素紈過去幫你打點,什麼要裝的吩咐她,外面不比宮裡,多帶些衣裳。&rdo;
封淙說:&ldo;我書房裡的書要帶走。&rdo;
太后點頭:&ldo;讓他們裝就是了。&rdo;
宮人傳早膳,封淙還是坐在離太后最近的地方,其他皇子分坐殿中。元棠和侍讀們到偏殿用膳。
皇子侍讀們自動與元棠空出一張食案的距離,誰也沒和元棠搭話。
元棠已經習慣了,很自然地吃起面點。
封淙身份特殊,元棠在伴讀中也很扎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
主殿那邊開始撤盤,皇子侍讀才從偏殿回主殿。太后仍然坐在榻上,眾皇子圍坐在她身旁,卻不見封淙。
過了一會兒,封淙也換了黑色禮服從屏風後出來,他發冠整肅,修長結實的身軀將重重疊疊的衣服撐起,彩線綴寶的繡章在晨光中流彩斑斕,竟將他的容顏襯託得昳麗非常。
他昂首闊步走到太后面前,行了個禮,廣袖輕動,環佩微鳴,很是瀟灑。
太后眼中一亮,淡然的表情好像也被晨光照亮了,眼中有掩藏不住的欣喜和懷念,還有一絲恍然,她聲音依舊平靜溫和,說:&ldo;好,不錯。&rdo;
太后執著封淙的手仔細看了看,點頭,然後說:&ldo;你們先去吧,稍後我與陛下出發,要上進,好好念書。&rdo;
話雖這麼說,太后一直沒也沒多看其他孫子幾眼。
待出了宮門上車,封淙那輛車後還跟著長長的隊伍,都是宮人和護衛之類,數量比二皇子車後的多。
二皇子經過封淙身邊,毫不掩飾地瞪了封淙一眼。
封淙無視他,拉元棠上車。
車輪滾動起來,元棠小聲對封淙說:&ldo;這樣會不會太顯眼了。&rdo;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太后樣樣都給封淙特殊照顧,倒不像疼愛他,倒像要捧那個什麼的。
&ldo;沒事。&rdo;封淙搖頭,然後閉目養神。
車上無聊,元棠忍不住琢磨,要說太后想害封淙,看著也不像,身為太后害個人不用那麼麻煩,再說害封淙對她也沒有好處。
她對封淙的溫柔是真溫柔,關心也是真關心,像封淙去學舍準備的行禮,很多都是她親手佈置,只有從流響居帶走的一部分讓素紈打點,完全是親奶奶的樣子。
而且她對封淙的態度不同,並不是因為要給誰看,即使不在什麼人前,她對封淙也顯得更溫和慈愛。
元棠想不通,也學著封淙閉目養神。
太學臨近江水支流玉香河,松柏蓊鬱,館閣寬敞,風裡都帶著草木清香,是個念書的好地方。
太學開學在朝中是件大事,由太子親主持儀式。學生在太學廣場齊聚,禮部吏員安排站位和座次,樂工亦整齊列在一排翠柏下,座上不乏當世名流,不久,太后和皇帝以及官員的隊伍浩浩湯湯從宮中過來。
皇帝看上去是個和善的中年人,和太后的確不太像,但可以看出年輕時應當也是眉目清秀的。
太子的模樣就有些像皇帝,長相文秀,氣質素雅。
封淙的位置被安排在前排,太子看到封淙,微笑對他點頭,封淙有點愛理不理。
禮罷,皇帝宴請眾人,封淙的位置又被安排在靠前,僅在太子之下。
元棠用腳指頭都能想到,八成是太后的讓人安排的。
皇帝和許多官員看到封淙坐在太子身邊,都微微變色,名士文人的座次被安排在皇帝右側,不少人朝封淙的方向側目,露出頗為耐人尋味的神情,有人在懷念,有的人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