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致命的病(第1/2 頁)
邢大夫委婉地表示,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且看看治風寒的藥能不能起效。
柳三娘聽了這話,抹抹眼淚,又到周原身邊守著。
“沒事,邢大夫說能治得好。”
周原扭過臉不看她,低聲喊她走:“去陪閨女睡覺去,我有事再喊你。”
柳三娘不吭聲,腦袋垂下,才擦乾的眼淚又洶湧地冒出來。
“快走,兩個閨女還小,要你陪著。”
柳三娘待了片刻,還是起身走了,“你難受一定要喊我。”
這一晚是幾乎不可能睡得著了,柳三娘隱隱看到周原翻來覆去的身影。
晚上無人喚她,隔天天沒亮,她就起來照顧周原喝藥。
那藥可能沒什麼用處,因為周原的症狀一點沒減輕,人都要燒迷糊了,更別說起來趕路了。
天亮之後,隊伍發生了分歧。
沒有病號的人家想趁早趕路,有病號的人家哪裡忍心就這麼丟棄家人,徑自離開。
幾個領頭的長輩調和半天,最終還是各奔前程。
也許那些人家早就想跑了,誰敢和患了疫病的人混在一起。
周原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看那些離開的人家,啞聲催促道:“三娘,你帶著娘和孩子跟上去。”
柳三娘做不了這個主,因為家裡除了周原,周原的二哥也生了病。
家裡做主的大哥下不了狠心,就這麼把兩個兄弟丟下,於是把兩人搬上了板車,說推著走。
柳三娘聽到大嫂一邊挪板車上的東西,一邊不陰不陽地說:“這車上的糧食和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了。”
大哥瞪了她一眼,倒也沒訓斥,只是臉色更難看了。
一貫愛挑刺的婆婆也沒精神叭叭了,一個勁兒地坐在那兒哭,罵天罵地,罵她早死的郎君,又罵沒用的兒媳。
柳三娘牽著兩個女兒,步履蹣跚地跟在後面。
她既擔心周原,又擔心女兒,女兒年紀小,體質不如周原,要是生了病,肯定扛不了多久。
幸運的是,兩個女兒一直沒什麼症狀。
然而不幸的是,兩個時辰後,周原幾乎昏迷過去了,古銅色的顴骨上出現了很明顯的紅褐色斑。
柳三娘一愣,立即又去找邢大夫。
邢大夫忙得跳腳,被各家喊來喊去。
但他無能為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看著那色斑,終於確定這大概是什麼疫病。
年輕學醫時,跟著走方醫師父見過相似的病人,那病人是在山裡撿了死掉的野雞回去吃,後來發病就是這樣。
在小山包躲藏的那幾日,不少人家都去打獵了。
獵物中肯定有不乾淨的。
柳三娘想起那天周原和二哥獵回野雞野兔時,婆婆喜笑顏開,命令她和嫂嫂把獵物處理了,用粗鹽醃上做肉乾。
為了犒勞辛苦的周原和二哥,婆婆大方地撕了些肉下來,煮成肉湯讓兒孫吃。
媳婦和孫女是一點都沒資格沾的,她自己也就喝了一點熱湯。
柳三娘此時突然感謝婆婆的刻薄與吝嗇,她和閨女沒吃,那會不會沒事?
邢大夫又說,有人發病早,有人發病慢。
也有人運氣好命大,別人都生病了,唯獨他沒事。
而且這病不在人與人之間傳染。
柳三娘鬆了口氣,確認閨女不會有事,看到周原臉上蔓延的色斑,心口又揪起來。
“邢大夫能再想想辦法嗎?多拖一會兒也好啊,要是前方有集鎮,興許能買到藥。”
邢大夫愧疚地搖頭,他師父在都沒法治,何況是他。
柳三娘絕望了,婆婆也絕望了,因為她讓兒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