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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陸長亭笑著問那天為什麼那麼晚還在學校,最後是不是還翻了圍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手心。
被碎玻璃片劃傷的地方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傷痕了。
「一時興起,就回來逛了逛。」
陸長亭問:「一個人?」
沈戾說:「跟江持風。」
陸長亭挑了挑眉頭:「他也是一中的?」
確定自己的心意以後,他查過江持風。
江持風有戀人的事情打消了一些他對江持風的敵意,但江持風和沈戾的關係也是真的要好,要好到他聽到江持風的名字那股難抑的醋意就洶湧而來。
「他是二中的。」沈戾沒聽出他語氣裡的酸勁,只是照實回答,「我叫他出來的。」
「隨約隨到的朋友就這麼一個。」
陸長亭腳步一頓,眼神深沉的看向他:「下次你可以約我。」
沈戾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的「嗯?」了一聲。
「下次你可以約我。」陸長亭認真的重複道,「隨約隨到。」
沈戾愣了愣,喉結緊張的上下滾動了一下,手指也不自覺的握緊。
他這是……在做夢嗎?
「怎麼。」見他不說話,陸長亭的語氣有些失落,「江持風可以,我就不可以嗎?」
「可……」沈戾開口聲音發啞,他慢慢的鬆開手指,看著陸長亭,怕眼前只是一場幻夢,不敢眨眼,「可以。」
「那就說好了。」陸長亭笑了起來,「下次約我。」
走到學校禮堂,陸長亭突然問了句:「小側門還在嗎?」
說是禮堂也不太恰當,一中的禮堂是一棟大樓,修建在實驗樓的旁邊,一樓是禮堂,也是體育館,有舞臺,有控制室,有室內籃球場,還有健身房,二樓三樓四樓是音樂教室和琴房,五樓是舞蹈房。
禮堂大樓週末會鎖門,二樓單獨鎖走廊的門,教室也會鎖門,週末的時候想溜進琴房和舞蹈房都是天方夜譚,但一樓有個小側門,用的老舊的鐵柵門,鎖一直都是壞的,門關著,一推就開。
小側門大約也就普通的住房門大小,又在樓的背面,走的人極少,旁邊是小竹林,草木茂盛,虛虛遮掩住了門形,基本上只有本校的學生才知道小側門的存在……
沈戾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意動:「還在。」
小側門還是老樣子,牆角爬滿了的常青藤,葉子一片挨著一片,葉脈清晰,層層疊疊,風吹過,如同漾開的一片青盈盈的水浪。
寬闊的體育館內鋪滿了實木的地板,正前方是高築的舞臺,燈光幕布都安靜,角落裡放著一架鋼琴,搭著黑色的遮塵布,像是禮堂忠誠的守衛,年年歲歲安靜的佇立在那裡。
沈戾看著那架鋼琴,餘光落在陸長亭身上,眼神溫柔又熾熱。
他踩過臺階走上舞臺,掀開防塵布,動作極輕的撫摸了一下鋼琴蓋。
「會彈嗎?」陸長亭開啟鋼琴蓋,抬眼看向他。
沈戾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摸過黑白琴鍵,沉緩的按下幾個音符,斷斷續續的,空曠安靜的禮堂裡響起「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樂音。
食指停在do音上,沈戾抿了抿唇:「那年元旦晚會,你彈的《小星星變奏曲》。」
很長一段時間他夜夜枕著這段樂音入睡,心事堆疊,全是隻有自己才知道的斑駁和隱晦。
陸長亭沒想到他會記得這個,他很自然的接著沈戾的前奏彈了下去,手指放鬆的落在琴鍵上,指尖立起,手指每個關節都分明凸出,靈活的跳動在黑白琴鍵上,敲出歡快流暢的樂音。
指尖像是敲碎了一顆顆星星,琴聲行雲流水般從他的手中傾瀉而下,樂聲清脆薄亮,悠長連貫,一重疊一重,一奏快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