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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臥房,輕掩上門,站在客廳一角:
&ldo;蕭哥?&rdo;
對方那邊已經將近清晨,蕭一鳴說自己年紀大了,早上醒得特別早,閒來無事,就想打個電話給香山,看他到德國後是否一切順利。
但是電話接通後才有些後悔,這個時間段,他應該已經睡了。
&ldo;你嫂子剛才還罵我,越老越神經,自己睡不著偏要打擾別人。&rdo;
香山笑道:
&ldo;我才忙完,還沒睡呢,不礙事的。&rdo;
兩個人絮叨半晌,香山又問天天的近況。
&ldo;這小崽子可能吃了,倒是不怎麼鬧騰,一天到晚趴在門邊,估計巴望著你呢。&rdo;
香山腦海里很容易就拼成了這幅畫面,笑了笑,語氣輕快:
&ldo;我就要回去了,這邊一點事兒耽誤,拖了些進度,大概明天就會正式開始工作。&rdo;
蕭哥以為出了意外,立刻就問:
&ldo;什麼事,嚴重嗎?你一個人在外面,不要硬撐著。&rdo;
香山想了想,繁枝錯節不便多講,尤其還牽扯到顧汐。蕭一鳴是隱隱約約知道有這麼個人的,以前跟香山好過,但是他蹲大牢那幾年,別人都有親友探監,香山沒有。
一般人被弄進來了,家裡人總要想方設法塞點好東西給獄警,不求別的,也就是平時多照顧著,少受點苦。
大概只有香山是例外。他只有他自己。
每次監獄開放日,犯下再大案子,再凶神惡煞的牢友,這時候都像孩子一樣翹首企盼,坐立不安。蕭一鳴也就是那時候發現香山跟旁人不同的。
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叫出去見親友,香山頭也不抬,他從來沒有特別期盼過什麼日子,一天一天過下去,他似乎覺得非常安逸。
但是香山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跟家裡決裂,怎麼幾年間從沒人來探望過呢。
後來跟他接觸多了,再加上別人背後的閒話,林林總總,蕭一鳴也知道大概有這麼個人,不要香山了。香山自己只有一位生病的母親,在療養院裡住著,就連坐牢這件事兒,都是瞞著她的。
香山知道,如果這時候提了顧汐,蕭哥蕭嫂必定會為他擔心。就算他心裡很篤定,對這個人沒有一點心思了,完全是工作原因,但是別人不會理解。
&ldo;香山,你能聽見嗎?&rdo;蕭一鳴見香山那邊遲遲沒有回覆,繼續開口。
&ldo;……剛才訊號不好。放心,不是什麼棘手的事,其實跟我也沒太大關係,只是一個小插曲。這邊的工作如果順利,大概一週不到我就可以回去。&rdo;香山語氣輕鬆,儘量讓蕭哥寬心。
&ldo;那就好,你早點休息。&rdo;
&ldo;嗯,有空我再打給你,先掛了。&rdo;收了線,他喝口水,然後輕手輕腳走回臥室,顧汐維持原來的姿勢,靜靜側躺著。他把燈滅了,折騰一天,也很快睡著了。
早上香山醒的時候,屋裡靜悄悄的,他半坐起身抬頭看床上,也沒人。
現在已經7點出頭,他向來睡眠不深,有什麼動靜立刻就會醒,沒想到睡過頭了,顧汐離開都沒發現。
洗漱之後,他打了電話給翻譯,對方支支吾吾,最後只說:
&ldo;快點下來,抓緊時間……&rdo;
到了餐廳一看,顧汐居然已經到了,正細嚼慢嚥對付著早餐,沒有看他。
眾人示意他快點坐下。
現場氣氛冷淡,顧汐臉色不善,沒有人敢靠著他坐。雖然大家都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