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2/4 頁)

一路衝到漢水附近，韓林發現蕭瀾臉色不大對。

嘴唇已毫無血色，額上全是冷汗。&ldo;侯爺，你的傷？&rdo;

蕭瀾搖搖頭，錯後一步，低聲道：&ldo;出了城後，你立即分派兩路人馬，一撥二十人便夠，回金陵，到棲霞寺將我母親接出來，直接送到潁川；另一路你親自去，晝夜不停，將此地之事報給常敘，讓他備好人馬，截斷匈奴人的後援，另外你與程邕將咱們留在穎陰的人馬全部帶過來。&rdo;

&ldo;侯爺&rdo;，韓林不放心他，&ldo;我派身手最好的兒郎去，我守在這裡。&rdo;

&ldo;不&rdo;，蕭瀾把身上的玉佩拽下來，那上面濺了血，他握著在胸前一按，血色更重，&ldo;常敘那裡非得你拿著信物親去，旁人他未必認。&rdo;

更主要的是，這需要常敘調兵出濮陽，‐‐朝廷旨意未到，更無兵符，蕭瀾此舉既冒險又留人口舌。

全看常敘怎樣取捨。

韓林知道此去的重擔，不由用力點頭，他剛剛將主母護沒了，早存了誓死之心，不想蕭瀾還這般信重，一時眼眶子發熱，忙將帶血的玉佩收好。

暗夜裡也不知順著漢水賓士了多久，終於見到了通向城外的流渠，蕭瀾已是撐到強極，一頭就往下栽，蕭真手疾眼快扶了把，沖韓林道：&ldo;他傷的這般重？！&rdo;

蕭瀾並非沒受過傷，與之前在濮陽相比，今日的傷算不上很重，可眼下……韓林神情猛一緊：&ldo;那箭上多半有毒！&rdo;

&ldo;那現在如何！&rdo;蕭真簡直要瘋了，他們不敢停，至少得出了城再說。

蕭瀾勉力又睜開眼，傷口處鑽心似的疼，虛聲吩咐：&ldo;死不了，先出城再說。&rdo;

子時末，一對人馬乞丐般自流渠裡鑽出來，奔向魏興郡方向。

這一日，是大齊最恥辱的一日。

匈奴在停戰一年後，驟然進攻漢中，一夜城破，皇帝在午子山被擄，同行的皇子、嬪妃、公主亦未能倖免於難，秀澤山一朝變為埋骨地，終付於一場大火，再不能登高望遠，賞楓嗅香。

出了漢中界，蕭瀾再撐不住，轟然栽倒，只來得及聽見蕭真喊了一聲，但他眼睛已實在睜不開，漸漸陷入一個綿長又朦朧的夢裡。

夢中是那一年的春天。

太和十三年，暮春四月。

‐‐這是一年裡蕭瀾最喜歡的時候。

這時節天氣和暖，水綠山翠，金陵幾乎成了座花城，不必出門，到處都盈動著香氣。

不過蕭瀾的喜歡全與這些無幹，他也不愛那些紅紅粉粉的花兒，今兒太學放休，宗室裡幾個子弟叫著京郊，他也沒去。

他留在府裡念書，習武。

一套拳從早上開始練，現已快進午時，他打了十幾遍，背心已經汗濕，仍舊覺得不夠，在太陽底下一板一眼的繼續。

他院子裡沒有丫頭，幾個婆子有心勸他歇歇又大敢，只有一個八、九歲小書童捧著巾子陪在石桌旁，小聲道：&ldo;公子，喝口水不？&rdo;

蕭瀾眼睛都沒飄一下，書童咧咧嘴，只得繼續候著。

半晌，他又打完一遍，收勢，靜靜立在庭院裡思索，沒多久，見陸續有丫頭從門前跑過去，他皺皺眉道：&ldo;去把門關了。&rdo;

因蕭瀾身邊一直沒丫頭伺候，下人們難免有些好奇，年紀小些時也就罷了，現今到了十歲的當口上，心思活泛些的不免想早打主意，王府裡規矩大，倒不敢作甚出格的，不過有偶爾裝作尋東西或是路過，在門外給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