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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廣告和窗玻璃上貼的那些過時的招貼和尋找寵物的啟事，她幾乎看不見他。也許是他沒有看見她，也許他的原則是，顧客不預先付款，他就不開油泵，尤其是天黑之後。

&ldo;見鬼。&rdo;她平心靜氣地走到那人的辦公室，把一張鈔票放進窗戶下面的一隻盤子裡。那盤子就夠髒的了，可是那扇窗戶顯得更髒。

&ldo;加二十塊錢的?還要別的嗎?&rdo;他問話的時候，兩眼依然盯著電視機的螢幕。

&ldo;不要了，謝謝。&rdo;

加油的速度很慢，不過油泵最後終於關上了。

她把加油嘴取出來，放回油泵上。就在她伸手去拿油箱蓋的時候，從公路上開來的另一輛車進了加油站。車子的前大燈照著她，使她在燈光中眯起了眼睛。

那輛車開到她的車後面，在離後保險槓很近的地方停下來。駕車的人關掉車燈，但沒有熄火就開啟車門，走了出來。

她一下子驚得目瞪口呆。不過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她沒有因為他跟著她而訓斥他，沒有質問他為什麼要跟著她，也沒有讓他走開、不要來糾纏她。她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他。

由於不是在陽光下，他的頭髮看上去已不像白天那樣棕黃，而是黑了些。儘管光線較暗，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她知道它們是藍中帶灰的。他的一道眉毛比另外一道要高一些，也要彎一些。這種不對稱的扭曲倒也挺有意思。他的下巴上有一道淺淺的垂直裂痕。由於個子高，他身後的影子也比較長。他的體重絕對不會成為一個問題，因為他的骨架決定了他身上不會長很多贅肉。

他們隔著他的車頭相互凝視著對方。接著他繞過開啟的車門。她看著他一步步地朝她走過來。他剛毅的下巴表明了他的決心，也足以說明他的個性。要想使他洩氣，沒那麼容易。為了得到他所追求的，他毫不畏懼。

他走到她的面前站定，用雙手托起她的面頰，然後低下頭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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