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賽博時代愛情故事·其一(五)(第1/3 頁)
[™(養生濃香型)]裡吐出無窮無盡的煙氣究竟是什麼呢?
新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的每一次“前世”都曾植入過這個來自舊世界的呼吸器。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自己和阿塔拉於陰陽二氣中第一次孕育而出。
【“男生抽點菸也無妨。”】每次他由口中吐出煙氣再由鼻孔吸入玩個“回龍”時,都會怪異地勾起阿塔拉的情慾;【“我們也不是小孩了。”】
此時此刻,新仰起頭,迎著天頂陰雲降下的豪雨大口大口地“嘔”出煙團。
它們可以為新提供常人難以想象的新陳代謝與器官恢復:馬賊用工業酒精兌水做出的土烈酒無法傷及他的肝臟與胃粘膜,他平日甚至可以當成開水牛飲;用於吸入的煙氣里尼古丁含量足以讓常人中毒昏迷,但卻能以某種形式滿足他日常身體活動的消耗。只要還有呼吸器在,他甚至都不用進食。
可最讓新覺得順手的卻是這些煙氣可以隨他的心意,肆意成型。就比如現在--充當遮蓋眾人視線的障眼法。
如果遙遙從遠處朝舞臺望去,會發現如同濃霧般的煙氣裹成半圓,像是直徑二十餘米的倒扣海碗。它罩在主幹道旁的一角,不時有驚慌失措的人影從邊緣快步衝出,連滾帶爬地向安全處躲去。
新輕輕地扭轉身體,躲過一個個無頭蒼蠅般在青灰色煙團中四竄的觀眾。煙霧能夠阻擋他人的視線,獨獨他的視力並不會受到阻礙,這種玄妙之處自己也並不懂得緣由。
呼吸器發出淡淡的噠噠聲,不再吐出菸圈:這代表濾嘴需要冷卻。新繼續向舞臺走去--現在瀰漫的這些煙已經夠用了。
這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只是街邊的一場表演而已。
【順應心意,跟感覺走。】他搭住腰間的劍鞘,【那女孩面板很好,就這麼魂飛魄散可惜了。】
“當家的,砸場子的!有人來砸場子!”
濃煙中傳來一聲高亢的吼叫,戲班子的成員從衣物中的各個角落掏出武器,就地伏下。
一時間,槍械上膛與開啟保險的聲音連成一片,與雨聲混雜成了打擊樂。
四散奔逃得差不多的觀眾中也有人順著這吼聲的指引,向著舞臺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了過來。卻也不知道究竟是戲班子佈置在觀眾裡的托兒,還是好事的圍觀者。
“不知是何方高人,可否出來見面?小本買賣,還望閣下給點面子保護費什麼的都好商量!”
之前充當主持人的賣藝者小心翼翼地匍匐著,端著槍對準四周。他用喉麥發聲,話語從舞臺旁的音箱裡傳出,以免被看不見的敵人發現自己的位置。
可從他繃直隨時準備扣下扳機的手指來看,只要新出現就會吃上一連射的子彈。
新也並沒有回應的打算。
他輕輕屈膝,躍上舞臺。合成纖維與塑膠膜隨著承重而發出沙沙的摩擦聲,但這混雜在無數的雨珠落地聲裡,微不可覺。
對於近乎被剝奪了視覺與聽覺的賣藝者們來說,本不可能發覺新的到來--
他剛一落地,旋即再次起跳:匍匐於舞臺各處角落的賣藝者不約而同地抬起槍口,朝向他第一次落地的方向。
噠噠噠!
火舌從槍管中噴吐而出,但卻只能徒勞無功地穿過煙霧打在周圍建築的牆壁上。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煙裡,這些賣藝者卻還能分辨出新的位置但這一切都在新的預料之中。
雖然早已習慣荒原中的柔軟沙土與泥濘地面,但新卻也知道這種作為舞臺地面的薄鐵皮可以輕易地將振動傳播出去--而匍匐在地的人,顯然更容易用肢體與軀幹去感受這種抖震傳來的方向。
躍起的新在濃煙中劃出一個半圓,青灰色的氣流在身後縱躍的軌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