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4/5 頁)
外面有人通傳了一聲:“驚雁樓使者到——”
屋裡人聲象是忽然被什麼力量壓了下去,靜了一靜。齊泰生臉上堆出笑容,齊雲生也站了起來,兄弟兩人一起迎了出去。
這驚雁樓一定很有來頭。
進來的那人一身黑衣,臉上帶著客套的笑意。不過,這人一進來,彷彿就帶進一股凌厲的銳氣來,硬是把廳裡已經顯得肅重的氣氛又壓低三分。原來還在低聲說話的人不由自主就將聲音放低了。那人揮了下手,身後的隨從捧上禮盒,齊雲生忙接了過去。
那驚雁樓的人送完禮物便即告辭,齊家兄弟挽留不住,又送了出去。等那人走了,廳裡眾人才慢慢緩過勁來:“哎喲喲,真是想不到,齊家與驚雁樓還有交情……”
“人家不過來了個使者,都沒入席就走了……”說這話的人很有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意味。
“嘿,那使者也是代表辛樓主來的吧?這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不是。”
我們這桌上的瘦子插了一句嘴,和鄰桌的人說:“這驚雁樓給面子,那是給齊家上一輩的。眼下齊家看著是鼎盛,可是和二十年前比,那已經遠遠不如了。”
“哦?這位兄臺可否說得詳細些?二十年前比現今又如何?”
那瘦子臉色黃黃的,兩眼無神,倒象是沒睡醒一樣。他捧起茶杯,悠然自得吹吹茶葉片,喝了一口茶,又不緊不慢地說:“二十年前齊家老爺子過壽時,我也來道賀了,那會兒來的客人可都是大有身份,哪象現在,滿堂濟濟,找不出幾個成名人物來……”
這人恁不會說話,一句話能把這一屋的人差不多都得罪了。先前問話那人也覺得有點敗興,敢情這是個二桿子,說話直楞楞的不知深淺,便轉過頭去不再問了。
我小聲問他:“這位大叔,你以前就來過齊家?”
他抹了抹唇邊的鬍子,愛理不理的唔了一聲。
“那你見過以前的那位齊夫人嗎?”
瘦子看我一眼:“那倒不曾見過。”
我有點失望,可瘦子接著又說:“先前的那位齊夫人芳名遠播,號稱南城第一美人,小姑娘你也知道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生了三個孩子,而且死得不明不白。而她屍骨未寒,齊泰生已經把新人領進了門。
我看了一眼師公,他認不認識齊家三兄妹的母親?
他帶我來齊家,不會為了吃人家一杯滿月酒的吧?
師公忽然轉過頭來問我:“你猜,那正中間擺的是件什麼禮物?”
說那塊綢子蒙著的嗎?我誠實地搖搖頭。
“據說那是齊夫人孃家送來的。”瘦子的話可不少,又插了一句:“聽說是一座金佛,價值連城。”
“不不,”旁邊有人說:“聽說是座玉像,紫玉的,無價之寶。”
師公只是看著我:“你猜是什麼?”
我眨眨眼:“我猜……是段爛木頭。”
師公朝我點了一下頭,眼神似乎頗為嘉許。
不知從哪兒吹來一陣風,那塊蓋禮物的綢子輕飄飄的被揚起一角,然後整塊被吹落在地。
底下露出來的東西果然令廳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綢子底下那東西爛糟糟黑糊糊**的,明明就是一塊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的爛樹根!
師公扯了我一把,我急忙在盤子裡抓了一把果子,追著師公出去。廳裡頭人人都在注目那擺在最顯眼地方的爛木頭,沒人注意到我們。
我憋著笑,一路憋得快內傷了。出了齊家宅院,才捂著肚子哈哈笑出來。
師公負手站在一邊看我笑,雖然他還是那副冷到極點的樣子,我卻覺得他那麼親切和氣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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