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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冷了，撥出去的氣凝結成一片白霧，把面板也凍得發紅。但很熱鬧，很多孩子都在樓下打雪仗。範舟比他胖兩圈，是個貨真價實的小胖子，老是憑藉體型優勢把他拍飛，兇殘地把他按進雪地裡，兩家的大人把他們拉開，葉群就猛地把手裡握著的一把雪塞進範舟脖子裡。

那時候父母都還很健康。爸爸會帶著他在樓下堆雪人。然後他們一家三口，他被父母一左一右牽在中間，他還記得媽媽寶藍色的大衣，明亮的眼睛和溫暖的笑容，爸爸永遠像一座山那麼高大堅固，含蓄地笑著，有時會突然把他抱起來舉到肩頭。

後來他就再也不過聖誕節了。範舟家裡也沒有這個習慣。

同樣的聖誕樹，柺杖糖和黃銅鈴，閃爍的彩燈，頂端的希望之星，和溫暖的冬天。只是這兒沒有廣播裡放著的聖誕歌曲，只有他們兩個人。玻璃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子裡卻很溫暖不會感到一絲寒意。

蘭斯把最後一隻冬青花環掛上去，輕鬆地呼了口氣，隨即轉過來沖他很燦爛地笑：&ldo;我有禮物要給你。&rdo;

他拿開沙發的枕頭取出一份牛皮紙袋的檔案，葉群心裡跳了一下，他認出那是什麼了。

第26章

是他的癌症基因檢測報告。他已經看到紙袋上面的英文字母了。兩個月來, 葉群已經完全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在意識到紙袋裡面裝了什麼的一瞬間，他的心跳驟然加快。

短短几秒鐘，他的腦海里已經閃現了許多。蘭斯說這是一個禮物，那麼他一定開啟看過了，那麼結果一定是好的，至少不會太壞……但葉群還是有些緊張, 像是期末考試結束後等待老師宣佈成績的那一刻，連腳趾都感到了麻痺。

&ldo;我看過了，你很健康, 群，你沒有攜帶突變基因。&rdo;蘭斯帶著輕鬆的笑容，把紙袋放到了他手上。

葉群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氣，高高提起的心也落回了原位。他活動了一下麻痺的腳尖：&ldo;什麼時候到的?&rdo;

&ldo;就在我們上次去鎮上的時候, 抱歉我一直沒有告訴你。&rdo;蘭斯抓了抓頭髮，&ldo;我只是想先幫你看看結果。&rdo;他抿了抿唇, 微垂的眼角看起來十分溫馴，&ldo;也許這其實不能算做一個禮物……&rdo;

&ldo;不，&rdo;葉群走上前擁抱了蘭斯，&ldo;這個禮物我非常喜歡, 這是最好的禮物了，謝謝你。&rdo;他心裡很明白，如果結果並不好，蘭斯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用他那顆榆木腦袋來開解他, 他永遠在為他著想。

&ldo;可是我什麼也沒有準備。&rdo;葉群把頭埋在蘭斯的肩膀上，有些懊惱地揪了揪他的衣角。他天性不是一個浪漫的人，也許這就是高甜甜和他分手的原因。就算是在聖誕這樣的節日裡，他也完全沒想到情侶間也要互贈禮物。

&ldo;或許你願意實現我的一個小小願望?&rdo;蘭斯躍躍欲試地說。

&ldo;什麼?&rdo;

蘭斯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葉群不由得耳朵發燙：&ldo;……下流!&rdo;

&ldo;那你答應嗎?&rdo;蘭斯不依不饒地抱著雙臂，臉上掛著幸福的傻笑，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像只等待主人投球的大狗。

葉群沒有辦法忍受這種目光一秒鐘，他覺得蘭斯就是他的天生剋星。&ldo;好吧，但是得等天氣暖和一些。&rdo;葉群不情不願地隔著衣服咬了一下蘭斯的肩膀，他的耳朵已經徹底紅透了。

下午五點鐘，他們帶著禮物和三明治開車去了約瑟夫家。在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