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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深邃中，有著淡淡的懷念，也有著與白易眼中同樣的戰火在燃燒。

白易停下了手中長劍，看向龍頭，灑然一笑，道：“你不是僕，你是我白易的兄弟！”

萬年歲月相隨，神魂相通，燭龍萬破，的確被逍遙仙君視作手足，這一點無需質疑，萬破此時的詢問，白易覺得有些奇怪，彷彿是死別之際的承諾與約定一般。

“那便好，那便好！”

轟！

莫名的氣息當中，白易的識海中傳來一聲驚天的龍吟，他的頭頂有一道龍形的元神出竅，同一時刻，白易面前的龍頭上方也有一道更加強大的龍形元神離體而出，兩道元神匯聚在一處，形成了燭龍的模樣。

但凡是本命靈獸，都會有一道元神始終寄宿在主人識海，如果這道元神離主人而去，只有兩種情況才會發生。

反噬，或者是戰死！

“仙主！”萬破將所有元神凝聚成了龍形，在空中豁然吼道：“與你征戰萬載，萬破這一生暢快之極，有你這位兄弟，此生足矣！”

磅礴的龍威，形成了一陣狂風環繞成龍捲，沖天而起，將萬破的元神包裹其中，龍捲的最下方，連線著九塵劍的劍尖。

“九級的萬破，幫不了兄弟太多，就以萬破之魂，來重鑄九塵之名！”

狂風中，萬破的元神隨著龍捲衝進了九塵劍，那句重鑄九塵的咆哮，將白易驚得目眶欲裂。

“萬破！”

撕聲的怒吼中，白易想要阻止萬破的舉動，卻已經完了，一旦萬破的神魂宿入九塵，那麼他的命運，也將與火龍邪魂一樣，永世被封禁在這柄兇劍之中。

“千豪，龍身交給你了，我來助仙主破開散仙禁制，以後，你要好自為之……”

目光暗淡的龍頭深處，兩道不為人知的同體之魂，終究分隔了開來，有低聲的輕語，如同叮囑般響起。

“萬破你瘋了！宿入九塵你再也回不來了！我不要你的臭皮囊，你給我回來，你給老子回來！”

“不必擔憂，以龍身為戰，還是以劍身為戰，只要是協助仙主，對我來說並無區別，你不是喜歡那個小尼姑麼，等到仙主滅殺了屍仙，九域安寧之時，你就去尋她好了，記住，多生些龍子龍孫，我們燭龍一族，很久都沒有傳承了……”

萬破的低語越來越遠，在千豪的感知裡，原本與他同魂的另一個魂魄就此離開了龍身，徹底宿入九塵劍，從此，燭龍之體，將由千豪的靈魂來掌控。

再也沒人跟他爭奪身體了，這種好事本該慶幸才對，可不知為何，千豪的心裡非但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充滿了無盡的悲意。

“萬破你個混蛋！”一聲悲鳴，炸起在龍頭深處：“大哥……”

是啊，萬破的確是千豪的大哥，只不過這聲呼喊，只出現過兩次。

第一次，是千豪的靈炎剛剛生出神智的時候，第二次，是兄弟永絕之時……

頭頂的防禦壁壘已然遍佈裂痕，白易卻渾然不覺，始終痴痴地盯著手中長劍。

九塵依舊古樸，而宿入了龍魂的九塵，在古樸之中，還隱隱存在著一股驚天的鋒芒，那是一股無法熄滅的戰意，與雲空一樣，來自逍遙仙君的兄弟之情。

“萬破……”

眼中有淚痕掠過，白易閉起雙眼，腦海中出現的，是上一世的童年時光。

青山之巔，把玩著怪繭的少年吃吃笑著。

“一年孵不出，兩年孵不出，你究竟多少年才能孵出來呀，不會萬年都不破殼吧，那就叫你萬破好了。”

“萬破萬破，今天我又來了，你果然還沒破殼。”

“天真藍啊，萬破，你說天上是不是住著神仙？等我長大了，我們一起去找找神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