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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哪裡敢搭話。
炎靖在門外逡巡一番,恨恨摔袖:“他叫你進去你就進去罷!哼!朕還怕沒有時間與他耗!”說罷憤然離去。
林平冉看著青年帝王的憤然神色,彷彿還是當年一賭氣就跑來踹林府大門的倔強少年。這個人,面對阿秋,也許永遠不會改變吧。
“林大人快進去吧,林相的身子不耐久候。”太醫在旁提醒道。
林平冉步入殿內,就見那秋香帳後,一抹雪白身影,半臥半坐,寧靜清遠,紅塵之間,再無人有那樣的風采。林平冉心中一時也不知是喜是憐,搶上數步,喚了一聲:“阿秋——”
林層秋淡淡含笑:“大哥——”一指塌前靠椅:“大哥請坐。”淡淡兩語,帝王之師,百官首宰的氣度隱然可見。
林平冉坐下來,細細端詳幼弟的氣色,雖然依舊蒼白,但看去精神尚可,略略放下心來:“我在關外聽說你病了,馬上趕了來,還是拖了月餘。”
林層秋笑笑,溫暖和煦:“是層秋拖累大哥天山賞雪的興致了。”他停了片刻,才道:“其實,方才陛下說大哥來了時,我已經醒了,只是心緒雜亂,不知如何面對,唯有繼續裝睡,只是沒有料到……”
林平冉知道他指的是方才驚動胎氣的事情。忙道:“沒什麼大礙吧?”
“比這個厲害的我也熬過來了,大哥不必擔心。”他微微一笑:“層秋以男子之身而受孕,大哥不奇怪麼?”
林平冉颯然一笑:“此等奇異,非我能解,縱然奇怪又有何用?大哥只望你能安好。”
林層秋看著自家兄長,流露出一段仰慕之色:“大哥這等超然情懷,實在在我之上。”說到這裡,沉默不語。他靜默之時,旁人是不忍也不能打擾的。沉吟良久,終緩緩道:“大哥,我的日子也許不多了。”
林平冉看他平靜道來,心口一滯,嗓子眼裡竟有了些腥氣:“沒的事,不要混說。”
“層秋從來不願自欺欺人。”林層秋輕輕一嘆:“大哥應該也聽過軒印年間林薦的事,他,其實是我們林家的先人。大哥不愛看家裡傳下來的藏書,所以不知道,裡面有一本是林薦的手記。以他絕世功力,還是在生產後一年死去。我當時看了,心底委實有些害怕,只是從未想到自己也會應在這個劫上。”
“所以你自行墮去胎兒?”
“這也是一個緣故,我也是行個險招,想著縱是這樣死了,也比受太多折磨才死要來得強些。再者,”他微微苦笑:“陛下對我的情意,我豈有不明白的?我若是生下這個孩子,因為我的緣故,陛下必定是百般袒護,入繼大統也是必然。萬一此子心性殘暴,豈非大燁之禍?而我縱在九泉之下,亦是愧對先帝愧對蒼生。”
林平冉心緒激盪,強自鎮定:“阿秋的孩子,會差到哪裡去?你想太多了。”
“若我能親自撫育孩子長大,倒也沒什麼。我那時想,我死之後,陛下對我的眷顧,到頭來反要成了此子的禍事,不若早了早乾淨。”林層秋停默片刻,道:“何況朝廷裡暗波詭譎,大哥常年在外,也許不知,層秋卻不得不早做謀算。”
林平冉聽到這裡,再忍不住痛悔:“阿秋,是大哥不好,雖知道你辛苦,卻——”
林層秋微笑著截下他的話:“大哥萬不要對層秋感到負疚,層秋囿於俗務,不能看遍天下名川,每次大哥回來講起那些風情見聞,層秋感同親歷,心裡也是非常快活,如同遂願一般。”
林平冉伸手握住林層秋落在被外的手,入手只覺秀腕清離,心中傷感,沉聲道:“大哥再不走了,陪著阿秋,天天講那些趣聞逸事給你聽。”
林層秋卻微微搖頭:“層秋卻有事要勞煩大哥奔波。死過一回,方知自己許多事情是做錯了。陛下待我之情,我原先是看輕了,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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