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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對少年傻笑,也同樣叫他,「嵐嵐……」
「你就在這裡和她待著。」少年說,看她望著自己,便道,「我再不去要被罵了,晚上會回來的。灶上有饅頭,你餓了拿著吃,也給她拿一個。會生火就熱熱,不會就吃涼的。」
「我會。」她急忙回答。
少年不知道聽沒聽清,匆匆地走了。
那個女人精神時好時壞,有時清醒一點,問她是誰,大部分時候,都傻笑著哼著曲,看見她就叫嵐嵐。
「嵐嵐是誰?」
夜裡少年回來了。「我妹妹。」
「那她人呢?」
「死了。」少年漠然道,開啟灶上的鍋蓋,裡面還剩了兩個饅頭,「你沒給她吃?」
「吃了一個。」
「你自己沒吃?不餓嗎?」
她吞了下唾沫,「給哥哥吃。」
少年神情緩和一點,「我吃過了。」
他燒了一點水,把冰冷饅頭泡在水裡給她。坐在牆邊鋪著的茅草上,看她狼吞虎嚥地吞下去,語氣漠然,「我家很窮的,吃了上頓沒下頓,養不起閒人。」
「我可以幫你幹活的。」她以為少年又要趕她,急忙放下碗,「我吃飽了。」
少年疲憊地閉上眼睛,「真是倒黴,你怎麼賴上我了呢?」
她不安地搓動著雙手。
「你幾歲,有六歲沒有?她要是沒死,也和你差不多大了。」終於,少年滿臉疲憊,探過手揉了揉她的臉,「算了,留著你。從今以後,你就是嵐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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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覺得人設矛盾哈,畢竟殺人犯也有小學同學。
第28章
她就這樣留了下來,日子久了,從鄰裡的風言風語中,知道了少年叫聶遠錄,她頂替了的這個身份自然也該姓聶,聶嵐,和祈國太中大夫聶曄同樣的姓氏。
床上臥著的女子是聶遠錄的娘親,曾是都中的一名歌姬,喚作芸香,生得極美,嗓音更是曼妙。機緣巧合認識了聶曄,又僥倖有了身孕,那聶曄便替她贖了身,將她收作外室。
起初,日子倒還過得,聶曄置了一間宅子安置她們母子,又買了兩個奴僕服侍,時常都來探望。沒過幾年,芸香便又生了個女兒。
但是好景不長,芸香生了孩子還在月內,聶曄的正室便找上門來,領著人大鬧一場,將東西全都砸了,揚長而去。
等到夜裡,聶曄才來,任芸香哭得梨花帶雨,也未多加安慰,只是將她們挪到一處僻靜宅子,留了些銀兩給她,道你且安分些吧,匆匆地又走了。
自那以後,聶曄便再也沒有來過。她這時方才知道,聶曄看著風光,卻是靠著泰山發跡,他岳丈尚在朝中,他還得事事依仗,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忤了他夫人的意思,如今沒有趕盡殺絕,已經是聶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結果了。
這樣的日子久了,芸香只得把這些年攢下來的體己錢拿來過活。奴僕是再也僱不起了,事事都得自己動手。有一年冬天,雪下得格外早,天寒地凍,沒有買碳的銀兩,芸香去鄰裡借了捆柴回來燒熱水,想給孩子灌個湯婆子取暖。
她燒好了熱水,去裡屋取湯婆,還沒找到,就聽見外面孩子哇哇的哭泣聲,她急忙出來一看,竟是女兒冷極了,順著熱氣踩著木凳往灶上爬,掉進沸水裡了。
她顧不得那麼多,徑直伸手進沸水裡抱孩子出來,但是已經晚了,身上被燙得通紅,一塊完好的地方都沒有,芸香的手臂上也布滿了水泡。
孩子的哭聲驚動了鄰裡鄉親,有人去叫了聶遠錄回來,他被芸香送到附近一個窮秀才那裡念書。燙成那個樣子,自然得去請大夫,可知道他們拿不出錢,沒有大夫願意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