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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來就來了，不用帶東西了!&rdo;

看來他真得不是真的瞎子，居然什麼都知道，我又爬到他身邊用眼袋子輕輕地按住煙鍋，裡面的火讓我生生地按滅了，只見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突然嗆了，咳嗽了好幾聲，我又故意地一邊幫著他拍背，一邊很無辜地問：

&ldo;九爺爺，你咋的了?嗆著了?以後還是不要抽菸了!&rdo;

&ldo;你個碎慫，說你麼出息你精得跟猴似的，說你有出息你又來尋我老漢，哎!&rdo;

&ldo;胡說哩!九爺爺你是不是嗆傷了，猴子那裡有我這麼精?&rdo;

&ldo;為為，下來，到地下來!&rdo;

父親的臉一下子變得更加鐵青了，我知道他真的有些生氣了，我衝著他扮了個鬼臉，但是還是很乖巧地下了炕。

&ldo;九叔，你看我把小子給你帶來了，你說咋弄咱就咋弄。&rdo;

瞎老九聽著父親的話，稍微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臉來，看著父親，他的眼睛已經眯得很小了，好像是為了故意逗人開心的二五眼，隨後很深沉地說：&ldo;這碎慫命薄福不薄，其實他小子能到現在除了是柺子鐵的命眚之外，還是你們老人給這娃積下了不少德啊!我和許老沫子抬了一輩子的槓，現在卻好的和什麼似的，也罷了不說了，柺子鐵已經當了這碎慫的土老子我為啥不能?&rdo;

&ldo;九叔我曉得，你認了這碎慫的乾兒子對你命辰確實沒有多少好處，但……!&rdo;

&ldo;麼事，我九老漢活了八十四了，算上孃胎那年都八十五了，反正也多活不了幾年了，只要這碎慫長大了給咱能爭了氣，我九老漢這塊臉上不還有光嘛!&rdo;

&ldo;恩，那九叔我就不多說了!&rdo;

&ldo;不說了，你現在過去找你九嬸那窯裡找三把香瓣成四段那火燒了，放在大梁旁的那個神案下的盆盂裡頭，然後再上三炷好香，順便把你九嬸喊過來。&rdo;

&ldo;噢!&rdo;

父親嘴裡答應著，身子很快地就出去了，遠遠的聽著好像已經和九嬸拉上話了。窯裡頭就剩下我和瞎老九了，突然他轉過臉來對這我說，語氣有些命令式

瞎老九(下)

&ldo;碎慫，過來給老子點一鍋子煙!&rdo;

&ldo;哦!&rdo;

我有些呆滯地回答著，身子還是很不願意地爬到他身邊用他的青銅大煙鍋在他的菸袋裡裝好一鍋煙，用一旁的火柴給他點燃，只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好像特別滿足，最後脫口而出說道：

&ldo;老子麼白認你個碎慫啊!&rdo;

我憨憨地笑著，心裡還不曉得他那會兒說得是啥個意思，只是感覺這老頭人不錯。

父親沒有一會兒就回來了，估計就是一刻鐘左右，一塊進門的還有九娘娘，我們這裡習慣叫奶奶是娘娘，九娘娘人是特別好的，也特別喜歡小孩子，小時候我要聽九爺爺講那些故事講累了，就躺在九娘娘的懷裡睡了，所以日子久了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父親手裡還拿著一把香，估計是剛才燒的剩下的，九娘娘手裡也有一沓黃紙和一支狼毫毛筆，毛筆看來不是用墨寫字的，因為筆尖上是紅顏色的，後來我才知道那是黃師專用的硃砂筆。據說黃師給人取名字，指點迷津都是用硃砂筆寫給你的，一般不給於口述，我一直以為這樣做都是黃師本人自作高深，只是後來沒想到原來是一種特殊的規矩，我的名字就是他取的，當時據說他就是在黃紙上刷刷地寫下了&ldo;莫為&rdo;兩個字就決定了我這輩子就叫&ldo;許莫為&rd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