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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已經錯過了黃金治療期,現在動手術,康復的機率最多也只有50%。加上它的年齡,身體狀況,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顏苗無法自制地,眼淚就那麼湧出來了。
從未面對過的,這種失敗與死亡相關的恐懼,讓她全身冰涼,眼前和耳邊的也好像全都變得空白和不真實。
只剩下謝子修的手指的溫度是真切的。
達爾文在動手術的時間裡,顏苗只覺得坐立難安,分分秒秒都能聽見自己異常清晰的心跳聲,一聽見動靜就要趕緊地站起身來。
謝子修突然伸過手來,摸了一摸她的頭:“沒事的。”
顏苗從來不知道自家上司也能這麼溫柔。
過了一陣,醫生突然叫他們進去,商量脾臟切除。
一眼看見被剖開的達爾文,顏苗瞬間連腳底都涼了,只覺得活生生的達爾文已經再也沒有了,本能地緊緊抓住謝子修。
謝子修還能保持鎮定:“切除吧。”
出來的時候顏苗手還在抖,很想找個肩膀大哭一場。
“怎、怎麼辦……”
“……”
“達爾文會,會沒事的吧?”
那種隨時都可能失去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雖然達爾文只不過是一隻狗,飼養任何寵物,都需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因為它們決計沒辦法活得和人類一樣長,甚至它的身價也並不高。
可那種擁有時的親密,和離開時的痛苦,跟最高貴的人類都是一樣的。
謝子修沒能給她回答,但在低頭看了她一會兒之後,還是伸出胳膊,不太用力地抱住她。
這種擁抱是溫柔的,帶了安慰,還有輕微地憐憫的。
顏苗還是很害怕,但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見那有力而沉穩的心跳聲,在那溫度裡也感覺到了許多的安慰。
手術終於完成了,顏苗看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了無生氣的大狗,還是全身緊張。
“怎、怎麼樣了?”
醫生說:“手術很順利,如果它能熬過今晚的話,那就沒問題了。”
但什麼叫熬過今晚呢?
煎熬的時間從手術的一個多小時,拉長到了整個夜晚。
兩人一起在床邊坐著,從來都活蹦亂跳生命力十足的達爾文,現在標本一般地躺在那裡,皮毛失去了光澤,鬆垮著,突然就顯出老態來了。
顏苗擦了把眼淚:“我們是不是隻要等著就好了?”
謝子修看著她:“你這麼在意達爾文嗎?”
顏苗揉著眼睛:“你不也一樣嗎?”
“我不一樣,我養了它這麼多年了。”
顏苗哽咽道:“那又什麼區別嘛。”
謝子修道:“知道你這麼擔心它,達爾文會很高興地。”
顏苗在傷感裡也忍不住想,從他嘴裡突然講出這麼有人性的話,聽著真是挺不習慣的呢。
守到後半夜,實在是睏乏了,達爾文睡在大床中間,她和謝子修就一人躺在一邊,和它靠在一起。
顏苗伸手抱著達爾文,謝子修的一隻手也蓋在她手背上。
她覺得這一切都很自然,兩人一起抱著他們都關心的這病重的大狗,給予彼此同伴一般的安慰。
而後便在這疲憊的擔憂裡,緩緩睡了過去。
顏苗是被舔醒的。
半夢半醒之間,那熟悉的舌頭粗糙的觸感讓她一下子就睜開眼睛。
拉布拉多在忠誠又熱情地舔著她的臉,鼻子溼漉漉的,眼裡是雖然虛弱但淘氣的光彩。
“達爾文!!”
顏苗一把就緊緊抱住它的脖子,感覺著那重新有了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