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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交代,獵場裡仍有趙霽內應,為防萬一,只能採取非常手段。」居雲岫說罷,目光瞄向此人,「大人貴姓?」
「我……我乃右散騎常侍史劭安。」
居雲岫目光審度,那人恍然以後,厲聲道:「我乃陛下親信,怎可能助趙霽謀反?!」
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認同了趙霽謀反的罪名,一時又驚又悔。
居雲岫仍是那副淡然神色:「謀反乃是大罪,既然史大人自恃清白,日後還請慎言。」
那人一凜,對上居雲岫那雙雪似的眼眸,後話竟不敢再言。
場上頓時安靜,再無一人敢質疑趙霽謀反的罪名,不少本就看不慣趙霽的朝臣開始低聲祈禱,盼望著戰長林在前線大捷。
不久後,一匹快馬從崗樓那頭奔來,斥候揚聲稟道:「戰將軍在崗樓斬下敵將鄧敬人頭,敵軍大敗!」
眾人聞聲大振,那一批禱告著的朝臣歡欣鼓舞,神色竟是相當激動。
居雲岫望向前線方向,微微一笑。
天幕隱隱泛開一條魚肚白,獵場四周戰火收歇,三萬洛陽軍因主將鄧敬被斬,或逃或降,獵場裡充斥著神策軍勝利的呼喊。
卯時,戰長林返回營帳。
居雲岫等在案前,一抬頭,便看到氈帳前一個血淋淋的人,饒是早有心理準備,也還是被唬了一下。
戰長林忙後撤。
「回來。」
居雲岫喝止他,少頃後,戰長林再次鑽出氈帳,頭盔底下,一雙眼眸黑黢黢、亮晶晶。
「屏風後備了熱水,去洗。」
居雲岫一邊說,一邊細看他身上血跡,在分辨有沒有他自己的血。
戰長林朝屏風後瞄一眼後,婉拒:「一會兒還要巡防。」
居雲岫眉心微顰:「叫扶風去也一樣。」
自從趙霽潛逃後,戰長林便一直忙著部署,邙山裡的每一處陷阱都是他親力親為安排的,今日又浴血奮戰一夜,居雲岫不信他不疲憊。
戰長林低低一笑:「想栽培下屬,還是心疼我?」
居雲岫乜他一眼,看他似不肯就範,便要起身,這回輪到戰長林喝止:「別過來,腥氣重,我去洗便是了。」
說是喝止,可語氣格外溫柔。
居雲岫坐回案前,看著他走入屏風後。
頭盔、甲冑、戎裝、皮靴上全是血,戰長林一樣樣脫下來,赤身坐入浴桶裡。
水溫正熱,在嚴冬裡撫慰著戰後的疲憊和寒冷,又想到這水是居雲岫準備的,戰長林滿足地喟嘆一聲。
伸手摸到垢著血的額發,戰長林沒猶豫,扎進水底。
再出來時,居雲岫俯身望著自己,戰長林差點嗆一鼻子水。
居雲岫眼眸低垂,目光在他身上審視,戰長林抹了臉上水漬,順手把頭髮往後一捋,撐著浴桶。
二人對視,一時間,誰都沒吱聲。
最後,還是戰長林認輸:「到底想看什麼?」
居雲岫不給他胡亂發揮的餘地,正色:「受傷沒有?」
戰長林薄唇微微一挑,偏不回答了。
居雲岫目光只有又往下垂,熱水有一些泛紅,然而並不影響視線,一眼後,居雲岫移開眼,耳鬢微赧。
戰長林笑出聲。
居雲岫便知道他是故意的,瞄他一眼,那眼神貓爪一樣,撓著人心尖。
水裡有血,不然,戰長林真要把她拉進來。
居雲岫似看穿他眼底的心思,轉身走了。
「誒。」
戰長林伸手,一縷素紗帔子從手上擦過,沒抓著。
心尖更癢了。
帳外,一群人聚在梧桐樹下,正熱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