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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一頓後,才緩緩放下酒杯,又提起壺來斟滿,「又可滿飲一杯好酒。」
眾人聽他這般說,便都知曉雲歸所猜正確,卻不知是如何猜得的,因而有人問,「你如何知曉那下邊是葡萄?總不會是細細數了原先葡萄幾顆罷?」
「葡萄離他近,再者……」他能如何說?總不能說他與這男人相識二十年,知悉他的習慣偏好,能大抵猜出他如何行為?
向尋從來不愛做尋常事,藏東西亦不會藏常人一般藏的。那葡萄就在手邊,順手取一顆入袖,絕難讓人察覺,又是他一向的行事作風,神不知鬼不覺。
「雲公子洞若觀火,太某佩服。」向尋仰頭飲盡杯中酒,姿態瀟灑而優雅。
盂被傳到下一個人處。向尋取了一枚葡萄放入口中,垂下眼簾。便是不抬頭,他亦知對面少年的目光必然不在他身上。明明他坐在他對面,照理目光都是落在對面,似他這般少有看他的,必是有心避開了。
洞若觀火?他信世上有人可以做到。只是……他是一個自幼習武之人,武功不能說天下數一數二,可要想隱秘地藏好一件東西,他自認少有人能瞧見。便是有,亦不該是對面那個明顯不會武的少年。
是瞎矇的?可他的神情語氣,又分明是有底氣的。既然並非瞧見的,又非蒙著的,那麼他是如何知曉的?
如此,好似只剩一個可能——他知悉他。可這點,又好似是最不可能的。便是他的父皇、母后亦不能真正知悉幾分,他一個相見不過數次的少年,如何能夠?
兩圈射覆後,已是近黃昏。雲歸尋了託辭,便離了船宴,讓過往載客小船載回岸邊。哪知剛回到岸邊,還未有撥出一口氣,便見得一船隻亦靠近岸邊來,船上之人赫然是向尋。
他不是正與施淵聊得歡快?怎麼這般快就要走?心裡想著,腳步卻是絲毫不含糊,轉了身就往雲府方向走。
走了不過幾步,便想到宮城的宵禁。皇城一過酉時,便關閉所有宮門,無論何人皆不得進出。
向尋雖是太子,可到底不能無視宮規。再小的事,只要犯在明面上,被他人抓來一說,便不是隨意可掩過去的。
第58章 庶子心大
雲歸回府後又是連著看好幾時辰的醫書。直到亥時,鄧喜實在忍不住勸道,「公子,您何必這麼緊著時間看醫書。這麼多醫書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看完的。仔細著瞧壞了眼睛。」
鄧喜攪了一室寧靜後,雲歸才察覺雙眼已痠疼了。放下書卷,揉了揉眼角,「我知曉一時半會看不完,可到底時間不等人……」
他不記得樓桓之頭一回上戰場是何時,但他記得距他前世入宮的日子,已不足一年。他記得不過五年,向尋便要登基稱帝。這世,他雖不會再入宮,不會再拖累雲府遭受罵名,但他害怕。
怕雲府的沒落是必然,怕母親的早死是必然,怕他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能握住。
「公子說的哪兒話,您還未及冠,府裡又無需您主持著,怎就時間不等人了?我看公子是杞人憂天。」鄧喜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言道。
「你還知道杞人憂天?」雲歸不由一笑,問道。
鄧喜聽了一揚臉,「跟著公子多了,自然也有點墨水。再說了,往日公子上學堂時,我可也是在一旁聽著的,多少也能知道些。」
「之前讓你留心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雲歸問道。
「有的有的,我已記了三兩個人。」鄧喜放下手中東西,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一個是廚娘,人都叫她古媽子。一個是三少爺的院裡人,叫五福的小廝。還一個便是陳姨娘身邊的菊葉。」
雲歸聽得蹙眉,廚房裡竟也有不乾不淨的人?不知怎地心裡一突,前世母親早早便病逝,會否其中還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