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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攔下正欲以身法踱過湖面的謝逸緻,左手作執握狀, 右手拉弦如滿月。皎潔月光之下,赤紅色的靈力凝成箭矢,如颯沓流星, 射向遠方。
箭矢穿過畫舫上的箭靶,卻沒有消散,只是略微虛幻了些,便繼續向前射去, 直直穿了二十丈後的箭靶。
「這是哪家公子?射藝竟然如此精湛!」
「看身形應當正當年少,吾等也不能被比下去啊。」
一時之間,水面上掠過的人影驀然多了起來。
在一片衣袍翻亂、絲竹管絃之樂中,帷帽遮擋之下,謝逸緻只能看到槲生露在外面的瓷白下頜。
「走吧,去帶你拿兔子燈。」
槲生向謝逸緻伸手,眸中璀璨如星河。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紫玉燈,卻是錯開了眼神,回道。
「不必麻煩前輩,在下身法修得尚可。」
「無趣,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答應我可要把你丟在這裡了?」槲生將臉湊了上來,嬉皮笑臉全然沒有剛才的瀟灑模樣。
謝逸緻只覺得窘迫,微微紅了耳根,然後眼神清明地回話。
「男女授受不親」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猶如乳燕投林般進了槲生的懷抱。少年人臂膀寬厚,懷抱似乎也有別樣的溫度。
砰砰,砰砰。
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透過衣衫傳了過來,明明四周嘈雜極了,這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了她耳中。
槲生前輩,竟然為連中兩靶這樣的事情如此激動嗎?竟然心率都加快了?
「真不愧是無趣能做出的回答,果然無趣極了。」
「不過,既然今日陪我一同逛這千燈宴,也便遷就我一次吧,謝逸緻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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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一刻,只聞三聲更響,滿湖遊船皆停,諸多管絃之樂霎時沉寂。
謝逸緻和槲生正並肩靠在一起,挑選著下一個目標。
「這是怎麼了?有外敵來襲?」
謝逸緻抬頭望了望月,果不其然已經升至中天。
她伸手推開槲生快要搭在她肩膀上的頭,右手一盞紫玉燈,左手一盞兔子燈,腰間閒情笛穗微擺,青色羅裙如蓮初綻。
「接下來的才是千燈宴的重頭戲。」
謝逸緻提著兔子燈的手指了指臨江樓的位置,槲生循著望去。
臨江樓上忽地丟擲了數條紅綢,直直連向湖中最是恢宏富麗的六艘畫舫,赫赫然掛著君子六藝詞牌。一名著紅衣的侍女赤足踏在紅綢上,指尖挑著挽絲勾銀春壺,微微斜斜,其中酒液便盡數落入湖中。
濃烈的酒香蔓延開來,雖說不至於香飄十里,但卻足夠讓槲生精神一振。
「好酒!如此美酒,怎的要往湖裡倒,雲江已經不稀罕美酒到這個地步了?」
槲生眼神發亮,若不是被謝逸緻扯住披風,此時定然已經衝出去奪下那壺酒,阻止這侍女暴殄天物。
「千燈雲水之宴,如今有萬家燈火,有水天相接,恰缺了份軟糯的雲呢。」
隨著謝逸緻的話語,水面下響起隆隆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蟄伏水下伺機而動。風平浪靜的湖面也開始盪起一圈圈漣漪,六艘畫舫同時開始奏樂,編鐘笛簫、琵琶箏琴,一併響了起來。
在這一片不似人間的樂聲中,有什麼東西從水中飛了出來,徑直停在上空。那小東西滴溜溜轉了幾圈後,便砰的一聲暴漲了數倍,化作夜中本不該出現的純白雲朵模樣。
「這是何物?用來做什麼的?」槲生目光灼灼地盯著侍女手中的酒,等著她開口。
紅衣侍女在紅綢上走了幾步,手中的酒壺搖搖擺擺,幾次險些掉下去。她神情肅穆,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