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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眼間是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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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天氣悶熱難耐,傾盆大雨的驟然降臨,給空氣帶來溼潤的同時,多少也平復了煩亂的思緒。
紀西羽是被凍醒的。前一晚不知道幾點睡著,空調打在了十八度,一床薄被只搭在腿上,整個人等於都被扔在了外面。床頭摸到了手機,瞥了一眼時間,剛剛過七點,對著天花板忡愣了一會,下床邊脫睡裙邊走進浴室。
陸離兩天沒有找過她。
釋出會結束的那晚,等於是不歡而散。
溫熱的水柱衝下,思緒依舊混亂地不行。出來時候,手機再次響起,裹著浴巾分神瞥了一眼螢幕,水沿著髮梢滑落,在螢幕上落下大顆的水珠。擦乾淨手,滑開螢幕,“Aunt(阿姨),你好。”
陳羨女士數十年如一日的好脾氣,很溫和,“西西,在幹什麼?”
“剛剛洗過澡,今天要出門。”她實話實說。
“還不到八點。”隔著螢幕,聽出了陳羨的擔憂,“睡得不好?”
她靜了一會,“……還可以。”這句是謊話。
靜了片刻,原以為還會繼續發問,誰知陳羨只是笑了一聲,“好吧,那快點回家,我給你帶了禮物。”
“恩?”思索了裡面的含義,正在挑衣服的人驟然回頭,關掉擴音,她有些驚訝,“Aunt你回來了?”
那邊只低低地應了一句,“快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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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羨的到來,在紀西羽意料之外。
彎曲的走廊比平時更為幽深,走路的時候只餘清泠泠的響聲。紀家空曠的大客廳內依舊空無一人。雨已經停了,拐過樓梯口,遠遠地就能看見採光充足的玻璃花房內,媽媽和阿姨正在襲人花香中,悠閒地品著茶。
穿過曲折的小徑,她走近,怡然地落座於自己專屬的大藤椅內,“爸爸呢?”
“去球場了。”
答案在意料之中,她還是嘆氣,“他知道我今天要回來的。”
“你回來這麼早,我都給嚇了一跳。”紀太太陳暮女士說話一如即往的不留情面。
一旁的好阿姨陳羨笑了,及時解圍,“是我不對了,告訴她我要來的。”
多麼動人的臺階啊。紀西羽的選擇就是直接膩了過去,恰到好處地撒嬌,“Aunt回來,我不知道多開心。”
陳暮女士非常優雅地對她們瞥了一眼。
“西西,你最近一個月都沒有再找過我。”在只有兩個人的空間,陳羨慢悠悠地道明瞭來意。
紀西羽翻開首飾盒的動作一頓。
陳羨是陳暮女士最小的一個妹妹。在親情意識淡薄的紀家,她是兄妹倆最親近的存在。即便是紀廷禮,無論在外面多麼隻手遮天,在家裡與父親多麼水火不容,到了陳羨面前,也會分外收斂。
陳羨自身也是新時代傑出女性的代表。短短的三十多年生涯中,已經經歷了兩次婚姻,而她的兩任老公都是同一個人——她的初戀——英俊瀟灑的唐先生。而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唐先生之於紀西羽,親切程度也更是多過姑父的存在。
“這難道不是好事情嗎?”她恍若不絕身後的灼灼目光,跳過一盒髮飾,對著鏡子,試戴著陳羨帶回來的項鍊。
簡約的鉑金拖著一顆玫粉色的水晶,顏色豔麗得有些招搖。紀西羽兩手抓著長髮,陳羨給她扣上搭扣,鏡中對視,雙方的眼色都不是很好。
狐狸眼微微上揚,一片冷色。鎖骨中間一點玫紅,極白的膚色,極淺淡的唇。反而襯托出一幅病態的畫面。
她反而笑了,“真好看,可惜我沒有化妝。”
這是Aunt的意思,素顏的狀態下,許多東西無所遁形。眼觀鼻,鼻觀心,陳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