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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在劉備逃到平原八年後,袁紹家族被曹操所滅,好在那時劉備早已經到了荊州。
劉備的前半生是逃跑的半生,他不停地逃,似乎是在躲避命運的追逐。他投靠盧植、投靠公孫瓚、投靠曹操、投靠陶謙、投靠袁紹、投靠劉表,只要有人收留他便會投奔而去,有的時候是帶著兄弟和妻兒老小,有的時候是單身一人。這中動盪的生活使劉備養成了一種隨遇而安的習慣。不能不說這是一個好的習慣,有這樣習慣的人生活的感覺會更好些。我有一個朋友,漂到北京發展,一年搬了六次家,每次都興高采烈地像是過年,要是我,可愁死了。
平原是一個大城,當時非常興旺。無所事事的劉備,每天在街上閒逛,末了會躲進城中心最大的酒館裡,買上一個酩酊大醉。酒館裡聚集了平原城的各色人等,劉備受到當地市民的歡迎,但袁紹手下做官的人對他這樣落魄了投奔過來吃白食的人很不感冒,這讓劉備感到尷尬。因為一般來說,酒館裡的官員們都穿著長衫坐著慢慢喝,而普通人則在櫃檯邊上站著喝,劉備就成了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惟一的人。劉備一向如此,在武將中,他文采過人;在文官中,他武藝超群,永遠的非驢非馬不倫不類,或者說是另類得一塌糊塗。
劉備習慣買上一碟茴香豆,放在櫃檯上,邊喝邊跟夥計聊天:“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種寫法,你知道嗎?”他總是熱心地用手指蘸了酒在櫃檯上比畫,但夥計並不熱心,他只好嘆口氣作罷。有的時候,看見小孩子,他也會分幾顆茴香豆給他們吃,但孩子吃高興了再要時,他則會捂著碟子,說:“不多了,我也不多了。”見孩子不走,他就張開手,拽道:“多乎哉?不多也。”孩子聽不懂他說什麼,只好一走了之。
喝完了酒,劉備就到河邊坐著,看看落日。河邊看落日的通常都有很多人,但基本都是少年情侶,很少有一個人看落日的,劉備又是超過三十歲而喜歡看落日的惟一的人。劉備的小資生活是出於無奈,除了落日沒別的可看,不像現在的小資,大多是自覺自願。
看著落日,偶爾也會想起自己的兩個老婆,她們是不是也在落日的餘暉下,思念著他呢?
2、詩人當道
建安五年,劉備投奔袁紹,來到了平原城。
平原是個大都市,曾經有詩人這樣歌頌平原的氣魄:
美哉,袁紹建立的大城
太陽底下最光彩的人們居住在城中
石頭的宮殿聳立在街道兩旁
多麼莊嚴,多麼凝重
河水閃著波光
也是在為這美麗而激動
啊,這一刻讓我們斟滿酒杯
在幸福的生活中沉醉……
這當然是袁紹請來的詩人寫的。袁紹並不是傳說的那樣胸無城府,他知道怎樣為自己揚名。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詩歌為袁紹帶來了好的名聲。
也有的詩人並不買袁紹的帳,其中一個人這樣寫他眼中的平原城:
一切都是夢幻
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束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在他們眼裡,平原城也好,袁紹也好,都不過是一堆垃圾。這些詩人都住在平原的一條名為布魯克林的衚衕裡,留著長長的頭髮,雜亂的鬍子,面孔蒼白,眼窩深陷,他們稱平原為“荒原”。
“荒原這個意象不錯,”劉備過夠了自己單獨在河邊看落日的日子,就跑去找這些袁紹口中的頹廢派詩人,並和他們探討起來,“但,是什麼意思呢?”
“這麼說吧,可能比荒原好一點,”詩人們告訴他,“其實,平原是個大屯子,裡面住滿了農民——這可不是歧視農民啊,那些身穿長衫的人,那些身穿鎧甲的人……他們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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