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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徹遙望著城市的夜景,相比於回憶過去時的心悸,他更害怕留下遺憾。
於是他沉聲說:「坦白說,在過去的五年裡,我氣餒過害怕過,特別是在被許義打到快死的時候,我真的有過向死亡屈服的想法。可只要看到你送我的護身符,我就會想起外面還有個人在等我回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陸銷,你也是我的救命稻草。」
他直視著陸銷時,雙眼在昏暗的天台上比身後的斑斕燈火還要明亮,平齊的唇線被笑意勾起弧度。
陸銷微怔,心中酸澀翻湧,他既慶幸季徹能夠堅持下來,又心疼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季徹都是獨自面對黑暗。
「我想說千百遍對你的喜歡,但走在這條路上,我卻保證不了你的平安。」
他們面對的是奸詐狡猾的毒|販,是痴迷心智的吸|毒者,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險途。他們不能後退,因為身後是萬萬千條人命,所以只能一往無前,不論生死,不問周全。
季徹垂眸輕聲笑了笑,「經歷過幾次生死,我早就沒那麼害怕了。但是陸銷,我期願我們所有人都能平安回來,如果真的遭遇不測,請再等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他的眼中滿是堅毅,不在乎生死,但還是要做好最好打算。
陸銷從腳邊的袋子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和牛奶,給牛奶插上吸管後遞給季徹,他緊接著擰開礦泉水瓶蓋,對著季徹手裡的牛奶碰了一下,語氣肯定道:「我們都會回來的。」
「陸銷。」吹著迎面而來的晚風,季徹輕喚了一聲。
陸銷:「嗯?」
「我想守住這座城市的每一個黑夜,看萬家燈火長明。」
「我和你一起。」
總有人想逃離冰冷黑夜,奔向和煦春光,可就要這麼放棄夜晚了嗎?有那麼多美夢沒有做完,有那麼多人跨過山河湖海,或忙碌了一天的工作才得以回家和親人團聚,夜晚其實並不可怕,她承載著太多的願望和期盼。
霓虹燈光在酒精的催化下迷亂人眼,那些隱藏在灰色地帶的惡魔趁虛而入,促使著那些不理智的想法肆意萌發。
作為警察的他們,願意做這座城市的守夜人,護衛著每一位守法公民的每一個嚮往。
「咳、咳咳!」
濃重的血腥氣隨著咳嗽噴出,每一次呼吸都在牽扯著胸前的傷,強烈的疼痛猛地將高小柏從昏沉的意識中拽了出來。
他緊咬牙關,強忍著疼痛睜開雙眼,若不是依稀能看見旁邊的鐵欄,他都有以為自己是被打瞎了。
「唔!」
高小柏捂著胸口,吃力地手肘撐起上半身,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個牢籠。
高小柏虛弱地坐起倚靠,呼吸輕微到近乎是隻出不進,看起來彷彿下一刻就要咽氣。可湊近了細看,又能發現他的眼珠子正悄然轉動,似乎正在窺探著牢籠以外的情形。
這個狹小的空間沒有任何窗戶或通風管,依稀聽到的換氣聲是從房門底下的小管子發出的。牆面凹凸不平,沒有任何裝修痕跡,地面積攢了好幾層的灰塵,除了管子的出風口,其他地方不見粉塵顆粒被吹動的痕跡。
透過門縫,得見從外頭透進來的燈光,忽見光亮斷斷續續,似乎有人經過。高小柏靜待了一段時間,細聽著路過的人的腳步聲,盯著門縫無聲掐秒。
「每10分鐘巡邏一趟,路過的都是同一批人,共五個。按照這些人的步距,這個地方應該不大,但怎麼……還有點回聲。」高小柏在心裡盤算著。
這裡不接水電,沒有窗戶,需要管道換氣通風,且走路有回聲,此處恐怕是一個從沒有人來過的地方,或者開闢這兒的人原本沒想過久待。
高小柏摸了一把地上的灰,在指腹搓了搓,暗道:「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