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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妙枝語氣中的唏噓之意顯而易見，若是擱在以往，顧燕笙怕是要順著這份唏噓去埋怨和記恨蘇綰寧，可今天她卻異常的冷靜。

&ldo;家和才能萬事興，更何況我是我哥的妹妹，蘇綰寧在我哥心裡再如何重要，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又何必做那惹人嫌的事情，兩面不討好。&rdo;

她的語氣淡淡，丹鳳眼明亮生輝，面上並無半分往昔的驕縱之色。

面對這樣的顧燕笙，袁妙枝生出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陌生的是這樣的顧燕笙給她一種不可控感，熟悉的是她說話時的神態像極了一個人。

袁妙枝訕笑道：&ldo;話雖如此，我這不是擔心你受委屈麼。&rdo;

聞言，顧燕笙側過頭盯著袁妙枝看，忽而丹鳳眼微微一彎，輕笑道：&ldo;我豈是那等受人欺負的脾氣？不過……&rdo;她慢慢地斂了笑，露出一絲慚愧的神色，看向袁妙枝，道，&ldo;不過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我怕是做不到了。&rdo;

&ldo;什麼？&rdo;

顧燕笙將自己之前算計蘇綰寧不成反被罰進祠堂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皺著眉頭，道：&ldo;我哥哥眼裡心裡只有蘇綰寧一人，妙枝，我看你還是算了吧。&rdo;

袁妙枝鬆開顧燕笙的胳膊，紅著眼眶看向她，&ldo;可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如今讓我算了我怎麼做得到？&rdo;

&ldo;那你想如何？&rdo;顧燕笙反問。

&ldo;燕笙，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rdo;袁妙枝扯了扯手裡的絹帕，咬了咬唇，道，&ldo;難道你忘了當初顧大哥新婚之夜時你說的話了麼？&rdo;

顧燕笙定定地看著袁妙枝，忽而淡淡地笑了一聲，她伸手接過掌櫃遞過來的錦匣，將那步搖塞到袁妙枝手裡，對上袁妙枝因為驚詫而瞪大的眼睛，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道：&ldo;我雖然笨了點但是還不至於是個蠢到無可救藥的。我是討厭蘇綰寧，但我更討厭別人把我當傻子耍！&rdo;

袁妙枝握著那狹長的錦匣，頓覺手裡被塞進了一個燙手的山芋，&ldo;燕笙，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do;

顧燕笙卻不說話，轉身徑直走出了翠玉軒。

顧岸與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的確是不相信的，她不信這麼多年一直陪著自己、不介意自己壞脾氣的袁妙枝是抱著其他的心思接近自己的。然而回到錦繡塢以後，她待在屋子裡整整一天，回憶起過去的這些年，竟然也忍不住對袁妙枝心生懷疑。

她脾性一貫不好，和蘇家姐妹向來不對盤，而平陽城大多閨秀都與蘇綰寧交好，只有一心戀慕自家兄長的袁妙枝不與眾人一般。她和袁妙枝抱怨時，她雖偶爾規勸自己，但更多的時候卻在挑撥離間，久而久之，她不僅疏遠蘇家姐妹，就連平陽城裡的貴女圈也淡了出去。細思之下，這麼多年她竟是成日跟個庶女一起到處得罪人，不僅如此，甚至這驕縱的名聲都教她一人擔了。

&ldo;你堂堂顧家嫡出大小姐整日與一個登不上檯面的庶女混跡一處，還被人拿來當槍使，顧燕笙你說，這是不是有點兒可笑？&rdo;

今日的翠玉軒之行不過是她的一次小小試探罷了。

那支玉步搖她本就是為袁妙枝買下的，之所以提及蘇綰寧，只不過想試一試她的反應。她沒有錯過袁妙枝看向玉步搖時眼中流露的貪婪，也沒有錯過她提及蘇綰寧時她臉上的意外和眼底的憤怒之色。再後來她提及自己被罰去了祠堂跪了一天一夜，袁妙枝一句關心的話也沒說，反而攛掇著她繼續捋她大哥的鬍子。

顧燕笙抬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