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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一副溫和、冷漠的樣子,無論他做什麼,都得不到她任何一點情緒波動,介清有時候在想,在她眼中,自己和路邊一棵草、一朵花有什麼區別嗎?
谷月總是嘲諷他,認為他是虛偽自卑的膽小鬼,還說如果他能像她一樣說不定早就得償所願,可她遇到的不是聞黛……介清想,如果哪一天谷月遇到了聞黛,而不是其他那些任她把玩的男子,那麼她就一定能明白自己此時的心情。
「介清愧對師門和師父,願意受罰。」
他認錯的態度極好,禇瑜的臉色卻是沒有半絲好轉,她哪能不明白,介清甘願受罰的背後是一心想墮入紅塵,與那魔族女子谷月所謂的「合作」。
朽木不可雕也,她頓時沒了好臉色,「你既甘願受罰,那便早日隨我回師門等候發落。」
介清垂眸,低聲應了聲「是」。
「哎,別急著走啊。」谷月看戲看得急了,「你錢還沒付完呢,我這可不興賒帳啊。」
介清:「……」
他將手頭一枚儲物戒取下遞給她,再抹去上面自己的神識,「這裡面的錢足夠支付費用了。」
谷月冷哼著奪過儲物戒,探了探虛實,這才滿意地擺擺手讓他走。
走唄,她又不是做義診,「救」得了他一時,「救」不了他一世,再說每日看著他沉浸在自己幻境,對著空氣露出那種白痴笑容,她還覺得瘮得慌呢。
介清相當配合,聞黛原本以為他會奮力反抗,又或者傳說中那個「魔女」會惱怒地不讓她們將人帶走,但沒想到事情進展得異常順利。
「師姐,你先回去吧。」臨近岔路口,聞黛悄悄拽了下禇瑜,她還得回趟魔宮,不提別的,最起碼需要和微微說聲道別。
「嗯?」
「我去趟魔宮,你帶著介清先回去,不必擔心我。」
禇瑜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轉身之際,介清突然叫了聲她名字:「聞黛。」
印象中這人一直稱呼自己「聞師姐」,偶爾也會趁著人多偷偷摸摸叫自己「黛黛」,聞黛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
「沒事。」介清笑了下,「再見。」
聞黛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笑道:「再見。」
不會再見了,彼此心知吐明,若他撐不過九十九鞭刑,自然不會相見,若他撐過,從此再不是萬山宗藥宗弟子,又何必相見?
介清默默看著聞黛遠去背影,直到禇瑜冷冷一聲「別看了」,他方才回神別過臉,滿腔苦澀。
禇瑜隱隱約約嗅到一絲不對勁,質問他:「你口中那個心上人,她究竟是誰?」
「師姐不必多慮。」介清頓了頓,緩緩搖頭,「若是師父問起,那她便是谷月。」
「……記住你說的話,別給她添亂。」
添亂,介清心中微微刺痛一下,點頭稱是。
能成為修士絕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尤其是能成為萬山宗的修士,介清其實對煉藥沒什麼興趣,他之所以成為藥宗的弟子無非是有些天賦,再加上想逃離爾虞我詐的宅院,隨隨便便就入了藥宗的門下。
日子無趣得很,人也無趣。
他能結識聞黛也是偶然,初見時只覺得這位比他大一屆的師姐練劍的姿勢格外優美,像他兒時在叔父書房裡見到的仕女圖,很美。
漸漸地,介清知道她叫聞黛,是劍鋒弟子,介清日復一日看著她習劍、練劍,有時候同一個招式,她能練上成千上萬遍,直到她自己能掌握得爐火純青。
介清看著她反反覆覆修煉、習劍,又看著她在新弟子中大放異彩,星虛大會奪得頭籌被玉臨收為內門弟子,他看著她愈發優秀,而最難得的是她依舊未改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