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威武不能屈(第1/2 頁)
仇士良非但沒被老天收了去,這不還頤指氣使地到處巡視。
一天晚上,仇士良一個人溜溜達達地踱到翰林院,當值的正是翰林學士崔慎。
崔慎正伏案書寫,聽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是仇士良,陰沉一張臉,他那張臉一直都是陰鷙狠戾地。
崔慎心裡暗道晦氣,怨不得今早上朝路上,聽到烏鴉叫。心裡是這樣想,行動上挺積極。
從書案後起身,趕緊迎上前去,“將軍大駕光臨,崔慎有失遠迎。”
仇士良笑著擺手,“我也是閒來無事,順路過來看看。”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崔慎打起十二分精神。
崔慎是文人,別看崔慎外表看起來文弱書生,骨子裡卻傲氣傲骨得很。最是看不慣宦官專權。
仇士良大權在握,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又不得不違心迎合他。
崔慎謹慎分析的目光落在仇士良身上,仇士良安的什麼心呢?
崔慎不光神經繃著,身體也繃著,站得筆直,腰桿儘量往後挺。以不變應萬變,且看仇士良如何說。
“老夫向來都說,崔學士在翰林院實屬屈才。”仇士良雖然面上帶笑,在崔慎眼裡就是笑裡藏刀。
他目光誠懇地望向崔慎:“依老夫看來,學士才能足可以位列公卿。”
崔慎長身揖拜,“承蒙將軍抬愛,崔慎才疏學淺,當個學士已然是高就。”
崔慎直起身,目光平靜地望向仇士良。不鹹不淡告訴他,你不用忽悠,我不會上當。
仇士良收起臉上的笑意,“當今皇上沉迷宴飲,荒廢朝政。為了大唐江山,請起草廢帝詔書。”
兜了一圈,他是要廢黜當今聖上。崔慎肺子都快炸開來。
仇士良不顧君臣之道,逆天而行,竟然想決定聖上廢立。天子天子上天之子,天子廢立由得你來指手畫腳。
崔慎冷笑,剛才一番虛與委蛇,這會崔慎氣得,裝都不想再裝:“恕難從命。”
仇士良眼神陰鷙盯著崔慎,崔慎昂首眼神不躲不閃,和他直直地對視。事到如今,崔慎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來人,”仇士良陰惻惻地說,門外進來兩個彪形大漢,手持利刃,身披鎧甲。
崔慎一見這陣勢,心裡邊突突。但他挺了挺腰板,朗聲道:“當今天子乃是真命天子,豈是你我可以隨意廢立。”
仇士良一抬下頜,兩個大漢左右架住崔慎,崔慎仰起頭,一臉平靜。
仇士良眼神如刀,一人拔刀架在崔慎脖子上,侵入骨髓的涼意,立馬從脖頸傳遍全身。
此時,崔慎的心砰砰狂跳,我命休矣。他閉上眼,渾身發軟,等著死亡降臨。
刀刃太鋒利,血立馬湧出來。武士的手再稍稍用一點力,崔慎就會命喪當場。崔慎閉目,刀架在脖子上,氣息不暢。
崔慎聲音顫抖說:“將軍又是何苦,無論立誰都是李家天下,大唐天下。將軍現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冰涼的,令他眼暈的大刀挪開。武士手一鬆,崔慎撲通倒在地上。
崔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聽得仇士良帶人離開。崔慎抬手摸摸脖子,還好,腦袋和脖子沒分家。
仇士良悻悻地走了,兩個武士跟在身後。崔慎沒想到他會放自己一碼。仇士良要殺他,和碾死螞蟻一樣容易。
侍從早已飛跑著去請御醫,御醫來了也沒問刀傷咋來的。除了一手遮天的宦官,誰還能如此喪心病狂。
御醫齊會出身醫藥世家,先祖是藥王孫思邈的高徒齊神威。
藥王孫思邈親手編撰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的手稿真跡,就在齊家。
崔慎所受只是皮外傷,將養兩日無甚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