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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就在這幾天。
果然,一天晚上,老婆失蹤了。她從早上上班出去後,一直到晚上十點都沒回來。我打電話到她單位,那邊說她五點就下班了,回沒回家就不知道了。後來我又叫來幾個居委會大媽幫忙在小區裡找,幾支手電筒從東門晃到西門,愣是沒見著她的影子。到了半夜了,大媽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對我說:&ldo;她會不會回孃家了?&rdo;
&ldo;不可能,她孃家人都在美國。&rdo;
&ldo;哦……那明天再找吧,啊?找不著得報警!&rdo;
大媽都這樣說了,不好再麻煩人家。我將她們送走後,又在花壇和垃圾站周圍找了一圈,終究沒找到。我滿身疲憊地回到家,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她背對著我,一頭長髮保養得很好。
&ldo;老婆?&rdo;我問那個露出半截的背影。
過了半天,她轉過頭來,滿臉笑容:&ldo;嗯?老公!&rdo;那個笑容太天真無邪了,我不寒而慄。&ldo;你……你……去哪了?&rdo;我問。
&ldo;兒子今天打電話給我,說想吃牛肉乾,我去郵局給他寄了。&rdo;她又笑了一下,露出一排細小的顆粒飽滿的白牙。
&ldo;哦……下次再這麼晚回家,記得給我打電話。&rdo;我木木地看著她,覺得有點不對勁。細細地一想,原來是她穿的不對。黑色的牛皮高跟鞋,黑色的長筒褲,紅色緊身皮衣。這是十幾年前她從美國治癒歸來的時候,我花了半個月工資買來送給她的。她穿了幾個月,後來就一直沒再穿過。我還以為她早扔了,沒想到,現在突然穿出來。
像一把大剪刀,紅色柄,黑色刀片。
&ldo;你累不累?累就去睡。&rdo;她說。
&ldo;我還真有點累,那我去睡了。&rdo;我輕輕地轉過身,在後腦勺上留了雙眼睛。見她回過頭,又把長發對著我,沒有起身的意思。
&ldo;你不睡嗎?&rdo;
&ldo;我還不困,坐會兒。&rdo;她的頭髮隨著講話聲一抖一抖。
&ldo;哦……&rdo;我閃進臥房。把房門留出一條縫,躺在床上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腦袋。我就這樣監視著她,一直到後半夜。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動不動的意思是紋絲不動,像一尊雕塑。她也沒有講過一句話,脖子僵硬,眼睛似乎平視著電視裡的什麼東西。我從電視的黑色反光裡可以看到她拉長的變形的臉。在大概兩點的時候,她離開了一會兒,去了門的方向,過了幾十秒鐘又回來接著坐。我看不到她在幹什麼。
沒有月亮的晚上比有月亮的晚上冷。我縮緊身子,把被子拉到脖子上。一個方向看太久眼神就容易迷糊,眼神迷糊了人也就迷糊了。我頻頻栽頭,實在是想睡覺,可又不敢睡,怕老婆在我睡著的時候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再看過去的時候,只剩下一個頭頂。她低下了頭,隨後一陣微弱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聽不大清楚,像是&ldo;嗚嗚&rdo;的隱忍的哭聲。我悄悄下床,把耳朵塞進門縫裡。
&ldo;你……你……活該……殺了你……呵呵……剪刀……不要睡覺……我沒睡你不要睡…&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