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2 頁)
「好,我陪你報仇。」褚寒深吻了吻她的眉尖,「在那之前,我們先讓師傅們安息可好?」
沈溶月點點頭。
褚寒深半跪下來,徒手將泥土挖開。
沈溶月忽然拽住他的袖子,臉上布滿了劉鳶才會顯露出來的不安和自卑:「阿黎你會一直陪著我麼?」
燈光將褚寒深的眼眸照得深邃又溫柔,他垂頭執起沈溶月的手,放在懷中暖了暖,像是立誓一般,認真道:「會,我會一直陪你走下去,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只要你想,不管我在哪兒,都會來到你身邊。」
沈溶月心尖往下墜了一下。
他沒提劉鳶的名字,忽然讓她分不清戲裡戲外。
徐導是對情緒要求非常高的人,但兩個人契合得很好,大手一揮喊了「cut」之後直接一條過。
接下去補拍其他方向的分鏡。
拍沈溶月和褚寒深對視的時候,徐鶴想用一個旋轉鏡頭。
但是場地太小,不擺上打光板,兩人的臉太暗,看起來病懨懨的。放上打光板,攝影跟著燈光轉的時候又老是穿幫。
來來回回折騰了兩個多小時。
等到拍他們兩個最後一場戲份已經差不多凌晨一點。
傅風黎在師傅們遇害後回過一次寺廟,在小師父的房中發現了一份寫給劉鳶的信。兩個人把屍體都安葬好後,依偎在離墓地不遠的大樹下說話。
就在此刻,傅風黎把這份信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
沈溶月看著那份信,雙眼紅腫,聲音嘶啞。
褚寒深將信遞了過去:「小師父寫給你的,你看看。」
沈溶月吸了吸鼻子,輕聲念道:
「劉鳶吾兒親啟……」
她說到吾兒的時候,眼淚一下子滾了下來,低聲喃喃道:「我何嘗不是將你們當成親人們呢?」
她繼續往下念。
「汝看到這封信時,吾等應已不在人世。」
「此非為吾等所願,然佛語有言,一切眾生惑業所招,生者死,死者生也。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輪。」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
如果前面的戲份沈溶月哭得還算剋制,那此刻讀信時,她便完全在宣洩了。
她想起了十多年前那條幽深的巷子,空蕩蕩的,沒有燈。
她坐在臺階上,被冷風吹得渾身發抖,在等那個女人回來接她。
可是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她緊緊揪著褚寒深的袖子,把自己整個人都埋了進去,信紙被她揉得皺成一團,就這麼一直大聲地哭。
褚寒深像哄孩子似的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畫面定格,徐鶴喊了「cut」,帶著工作人員一邊鼓掌一邊笑說:「溶月很好,這場戲詮釋得非常完美。播出後這段一定會大爆的。」
可是沈溶月像沒聽到一樣,始終抱著褚寒深的脖子,放聲哭著。
人們察覺到不對勁,鼓掌聲也稀稀拉拉地少下去。
有人過來關心,沈溶月卻不肯說話。
褚寒深一隻手抱著沈溶月,一手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在就好。
拍完他們兩個的這一場,劇組還有別的戲份要趕,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繆雪擔憂地看了大樹那邊幾眼,梁波拍了拍她的肩:「深哥在,不會有問題的。溶月姐估計是入戲了需要緩一緩,很正常,我們先走吧。」
繆雪點點頭,拿起沈溶月的手機和衣服,跟著梁波他們走了。
沈溶月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等她從褚寒深肩膀上移開,周圍已經很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