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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從開始假扮先帝的男寵開始,就定下的行為準則。
至於他這樣的性格,他自己一直以為這是像了自家親娘錢溫,還記得兒時,有一年偷偷從師父家裡溜出來,跑到父母居住的那個小縣城裡暫居幾日,就恰好碰見了錢溫做手術的樣子‐‐本來是不給他看的,但他執意要偷溜進去,也實在沒有辦法。
那場景他恐怕終身難忘了。
陰暗的偏房中點著幾盞油燈,錢溫挽起衣袖緊緊地紮在上臂兩側,手中握著一把手術刀,在活生生的病人身上割下一道平整的傷口,長長地拉開了半個腹腔。他精緻白皙的臉上沒有泛起一絲波瀾,平靜的嚇人,纖細白嫩的雙手也沒有一點顫抖,鎮定地就像在切割著砧板上的魚肉。
床上的病人喘息著,明明並不疼痛,卻故意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阿爹站在床邊,負責給娘遞各種各樣精細的小刀,時不時跑到居室的另一頭,扯下一塊白布為娘擦擦額角滲出的汗。
娘將刀放在一邊,一雙白嫩的手就伸進了病人的傷口,將那道血痕全數撐開,彷彿在病人身上開了一扇窗戶。鮮血濺出,噴在床帳上、錢溫白皙的臉上,而那雙白皙的手也盡數被鮮血染紅。
病人實在是承受不住這等恐怖的景象,忽然慘叫起來,並且在床上劇烈地掙扎著。
&ldo;把他給我摁住!&rdo;錢溫聲音不大,但字字句句中溢滿了狠厲和堅決。
於是父親就用他那雙顫抖的手,死死壓住床上那跟條瀕死的魚般掙扎著的病人然後轉過來乾嘔了一陣,忽又做出一副猙獰可怖的表情。
沒錯,樂正玄溫應當是像媽媽更多一些。
今天難得事少,樂正玄溫早早地結束了工作,走上了回家的路,想起了最近公務繁忙,全程住在大理寺,吃不好睡不好的經歷,他忽然習慣性地懷念起了小竹屋裡的小破床。於是邁著輕快的步伐出了宮門,來到了山腳下,遠遠地就看見了火紅的八抬大轎,身後追了一整條街的各地老百姓,以及在隊伍最前面,騎著黑馬的藍發男人。
啊嘞?什麼情況?
八抬大轎落在了山腳下,為首的男人翻身下馬,從花轎中抱出了新娘‐‐
錢溫的嫁衣何等奢華,後擺大約相當於兩個成年人的身高,火紅的錦袍用金線繡滿了花紋,乍一看去,還以為是一件金色的嫁衣;
而各類珠寶首飾更是多不勝數,綠的如水般的碧璽手鐲,如鳳喙般尖銳纖細的純金護指,各色寶石都有鑲嵌幾粒;
再看向那完全用各類珠寶編制而成的霞帔,從領口一直延伸到腹部,隨著新郎附身抱他的動作,那滿是寶石的後擺更是直接拖在了地上,悉悉索索地在青石板上摩挲著,在新郎的靴上互相玲瓏碰擊,吃瓜群眾無不瞪大眼睛仔細瞧著,驚得瓜皮掉了一地。
不知那新娘的鳳冠長的什麼樣?誒不對?應該是不知道新娘長的是什麼樣?
新郎輕功極好,抱著心愛的人在山道上跑的飛快,一群吃瓜群眾紛紛丟了瓜,一個兩個也都像練過輕功一樣,在山道上飛跑,速度絲毫不輸給長孫宵玄。
&ldo;這什麼情況?&rdo;於是山下就只剩了樂正玄溫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那夜,小竹屋中擠滿了賓客,屋裡不夠坐又坐了滿院,院裡仍是不夠坐,於是就盡數坐在了竹林裡,才勉強盛下了這麼多人。畢竟花轎一直從金陵城抬到京城,一路上的閒人懶漢聞風都跟了過來。
樂正玄溫擠進竹屋中,恰好看見師父正傻笑著坐在主位上,而自家爹媽正一本正經地&ldo;一拜天地&rdo;、&ldo;二拜高堂&rdo;、&ldo;夫妻對拜&rdo;,一眾賓客歡騰得都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