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謝培東更驚了,不知如何接言。
「崔中石!」方步亭的目光倏地轉過來望著謝培東,「叫崔中石立刻來!」
謝培東更不敢立刻接言了,少頃才提醒道:「崔副主任下午已經去南京了。」
方步亭神色陡然嚴峻了:「去南京幹什麼?」
謝培東進一步提醒:「明天孟敖就要在南京特種刑事法庭開審了。」
以前種種想不明白也不願去想的疑慮似乎這一刻讓方步亭警醒了,他加重了語氣:「打電話,叫崔中石停止一切活動,立刻回來!」
謝培東:「孟敖不救了?」
方步亭吐出了一句其實連他自己都不願說的話:「這個時候,讓一個共產黨去救另一個共產黨?!」
謝培東十分吃驚:「行長的意思,崔中石是共產黨,連孟敖也是共產黨?」
方步亭的目光又望向了謝培東手中的電報:「那些走私倒賣物資的爛事,美國人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得這麼清楚?!詳細帳目都在我們北平分行。你我不說,除了崔中石,還有誰會透露出去?」
謝培東沉吟了一下,還是不願相信:「行長,宋先生那邊的棉紗公司、孔先生那邊的揚子公司,都各有一套詳細帳目。」
方步亭第一時間做出的判斷被謝培東這一提醒,也有些不那麼確定了。可很快他還是堅定了自己的第一直覺。在美國哈佛攻讀金融經濟博士期間,他兼修了自己喜愛的人類學課程,十分相信一位人類學家關於直覺所下的定義,「直覺往往是人在突遇敏感事物時,靈感在瞬間的爆發。」多少次事後證實,自己就是憑藉這種直覺未雨綢繆,化險為夷的。
他斷然對謝培東說:「共產黨的人藏在誰的身邊我都不管,但絕不能有人在我的臥榻之側。居然能夠瞞我們這麼久。不要再往好處想了,立刻打電話去南京、去上海,立刻找到崔中石。」
桌上有直通南京財政部的專用電話,也有直通上海央行的專用電話。
謝培東先撥通了南京。
南京財政部回答:崔中石上午來過,離開很早,似乎去了上海央行。
謝培東擱下南京專機的話筒,又撥通了上海。
上海央行回答:崔中石未來央行。
謝培東只好又擱下了上海專機的話筒,拿起了南京專機的話筒,望著方步亭。
方步亭:「崔中石說沒說過還要去哪裡活動?」
謝培東:「救孟敖是孟韋和崔副主任詳細商量的,問孟韋應該知道。」
方步亭任謝培東手裡還提著南京專線的話筒,自己立刻抄起另一部電話的話筒:「北平市警察局嗎?」
「找誰?」對方語氣頗是生硬。
方步亭:「我找方孟韋。」
對方的語氣立刻謹慎起來:「請問您是誰?」
方步亭:「我是他爹!」
對方:「對不起。報告方行長,我們方副局長率隊出勤了。您知道,今晚抓共黨暴亂分子,是統一行動……」
「什麼統一行動,誰統一誰行動!」方步亭立刻喝斷了對方,馬上又覺得犯不著這樣跟對方深究,「立刻派人找到你們的方副局長,叫他立刻回家見我!」
「是。」對方猶自猶豫,「請問方行長,我們該怎樣報告方副局長,他該怎樣向警備司令部方面說明離開的理由?」
方步亭:「沒有理由!告訴他,再抓學生就回來抓我,再殺學生就回來殺我!」
對方「不敢」兩個字還沒落音,方步亭已把電話「啪」地擱下了,手卻依然按住話筒。少頃,電話鈴聲刺耳地響起,他還是按住話筒,等鈴聲響了好一陣才慢慢拿起:「是孟韋嗎?」
「不錯!我就是你的兒子!」對方是一個老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