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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種面對死亡的無力感，體會一次就夠了。

他要變強，強到足以應付這個殘酷的，原始的，危機四伏的世界。

“再睡一會兒，好嗎？”凱爾小心地為傑瑞蓋上毛毯，一直拉到下巴的部位，只露著那張更顯蒼白的小臉。

“謝謝你，凱爾。”

傑瑞與凱爾和好了，或者說是傑瑞終於點頭，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冷戰。他覺得自己不該像個孩子那麼小氣和任性了，更何況他也的確不是個孩子了。

凱爾顯得很開心：“你睡吧，我陪著你。”

傑瑞點點頭，沒有拒絕，他是真被嚇壞了。

戴弗先生領著其他人都出去了，安走在最後，那雙紅紅的眼睛最後看了傑瑞一眼，帶著濃濃的擔憂，還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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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傑瑞發起了高燒，噩夢連連，嘴裡一直嘟囔著什麼，聽也聽不清，叫也叫不醒。

凱爾非常擔心，不顧三更半夜就把戴弗喊了過來。

如果是普通情況下，是沒有人敢對一位有才華的藥劑師這麼不尊敬的，但是戴弗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他也不希望傑瑞出事，所以沒有表現出一點不滿的情緒。

倒是另外一個人，好不容易今晚似乎是有些進展了，卻又被這個莽撞的小子打回了遠點。

希爾斯真想不顧形象地教訓凱爾一頓，卻也知道時間和場合不對。因此，看向凱爾的眼神就帶上了那麼些惡狠狠。

不過凱爾才注意不到這些，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傑瑞。

再說傑瑞這邊。

下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就陷入了夢境之中。

夢裡的他，比現在還要小一些。他隱隱約約知道，那是真正的“傑瑞”。

他看到小小的傑瑞總是跟在一個有著溫和笑容的年輕人身邊，有時候是讀書寫字，有時候是練習魔法，有時候是去地裡幹活，有時候是去河邊冥想。

小杰瑞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心裡是歡喜的。

他可以發出第一個水球的時候，他第一次用冰箭捕捉到一隻大魚的時候，年輕的男人都會摸摸他的頭，那時候他就很明顯得在開心。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年輕男人消失了，就只剩下了小杰瑞一個人。那時候的傑瑞已經和現在的樣子差不多了。

傑瑞在夢中清楚地體會到了一種傷心、無力的情緒，比他面對野獸襲擊時的感覺還要複雜，他說不清楚，卻非常非常難受。

就在傑瑞傷心到無法呼吸的時候，一聲聲熟悉的呼喚響在耳邊。

“傑瑞，醒醒，要喝藥了。”

“傑瑞，快醒醒，先喝了藥再睡。”

凱爾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叫著傑瑞，戴弗先生囑咐他，這藥要在傑瑞醒著的時候喂下去，還不能太涼。

就在藥快要涼掉的時候，床上虛弱的少年終於翕動了兩下眼皮，似乎是要睜開的樣子。

“傑瑞！傑瑞！”凱爾趕緊抓住這個機會。

“嗯……”傑瑞哼了一聲，是從鼻子裡發出的聲音。

凱爾鬆了口氣，終於醒了！

剛剛他真的很害怕，他知道傑瑞並不是一個睡覺很死的人，要是平時，絕對不會叫這麼半天都醒不了。

好在，現在醒了，可以喝藥了。戴弗先生的藥一直很管用，凱爾相信只要傑瑞乖乖喝掉就會沒事的。

凱爾淺淺地在碗邊抿了一口，發現還不算太涼。

“凱爾，那是我的藥吧，你幹嘛喝？”

這時候傑瑞已經完全醒了，看著爐子上的藥壺和凱爾手裡散發著濃濃藥味的碗，明白戴弗先生大概是來過了。

凱爾輕笑一聲：“我就是試一下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