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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回身,向顧浮行禮,問顧浮有什麼吩咐。
顧浮也沒和她客氣:「鴿子還給你們,你替我往宮裡送份摺子。」
……
傍晚的時候,顧啟錚回府,他不好直接到穆青瑤那,就把顧浮叫了過去問話。
顧浮隱去自己找謝子忱那段,只說自己中途離開了一下,回去正好撞見穆青瑤落水的一幕,且按照穆青瑤所說,是棠沐沐將她推下了水。
書房內只有他們父女二人,剛沏好的熱茶冒出白色的水氣。
顧啟錚得知伯爵夫人不認此事,開口道:「待會我就去趟臨安伯爵府,你在家待著,莫要添亂。」
顧浮側頭錯開顧啟錚的視線,聲音小小的:「怎麼能是添亂呢。」
顧啟錚心底升起不詳的預感:「你做什麼了?」
顧浮雙手背在身後,抬頭挺胸理直氣壯:「沒什麼,就是託潛藏在咱們府裡的秘閣探子,往宮裡送了份摺子。」
按照秘閣的效率,這份摺子現下應該已經呈到了皇帝面前。
顧啟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顧浮往宮裡送了摺子」和「家裡有秘閣的探子」,他竟分不清哪個訊息更加恐怖。
然而顧浮對秘閣辦事效率的判斷,終究還是有些誤差,秘閣的探子可不僅把摺子送到了皇帝面前,還出宮將小胖鴿送到了祁天塔。
祁天塔頂層。
國師雙手抱著鴿子,坐在桌案前聽下屬匯報今日發生在臨安伯爵府的事情。
雪白的胖鴿子在顧浮那安然淡定,趕都趕不走,到了國師手中,卻僵硬得像只假鴿,一動都不敢動。
這隻胖鴿子是皇后從秘閣借去聯絡忠順候的,之後就再沒飛回來過,秘閣自然要派人去尋。
可讓國師沒想到的是,自己找了好些天都找不到的人,會因一隻不肯回家的胖鴿子而尋到蹤跡,更沒想到那人察覺到了秘閣的探子,非但不驚慌,還直接把人拉去給她做跑腿。
忠順候顧浮,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國師在桌上鋪了張紙,又將鴿子放到紙上。
可憐的小胖鴿宛若石像一般,乖乖蹲著。
而將小胖鴿充當鎮紙的國師大人,則慢悠悠地挽起袖子,開始研墨。
待墨汁足夠濃鬱,國師執筆寫下詩會上,眾人以顧浮為主角,作的那首詩——
香袖雲鬢朱門進,霞杯宴池映碎妝。
凜風驟起撞垂簾,如聞瑤臺仙人嘆。
這首詩前半首和後半首並非同一個人所作,聽說後半首還叫詩會上的眾人為難了許久。
國師沒有放下筆,而是接著又寫了兩行。
國師的字力透紙背,寫完他便站起身,喚奴僕來伺候他換衣,他要入宮。
隨著國師的離去,胖鴿終於魂魄歸位,撲騰著翅膀逃命似的飛走了。
沒有它壓著,紙張被風吹起,在空中打了個旋,最後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就見原本的詩句下面,又增加了這樣兩行字——
香袖雲鬢朱門進,霞杯宴池映碎妝。
不知嬌娥慕烈酒,寒衣鐵劍照星芒。
第11章
「穆衡鎮守西北十數年,他的女兒在京都險些丟了性命,若不給個交代,恐怕會叫西北的將士們心寒。」
暖閣內,怕冷的皇帝抱著手爐,面前的桌案上除了一盞熱茶,還有那份顧浮托秘閣送來的摺子。
摺子他看過了,剛剛那番話也是他最後做出的決定——不能叫將士的家眷在京都受委屈。
皇帝的眉眼與國師有三分相似,不同的是,國師不苟言笑,聖潔清冷,即便再跳脫頑劣的人,見了他也會發怵,不敢大聲說話。
皇帝就特別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