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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想要在寅時盛裝出門,起碼三更就得梳洗打扮,滿打滿算,葉茗昨夜最多也就能睡兩個時辰,無怪乎眼下一副身體被掏空的虛弱模樣。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火熱,葉茗進食的動作僵了僵,但還是強裝鎮定,只當自己沒發現,殊不知卻讓自己更可疑了一些。
有句老話說得好,最瞭解的你往往是你的敵人。以葉可可對這位堂姐的瞭解,要換做往日,她早開始陰陽怪氣了,能這麼忍氣吞聲,必定是心裡有鬼!
就在葉可可在「旁敲側擊」和「攔路發難」中反覆橫跳的時候,用完了一碗小米粥的葉夫人放下筷子,用繡帕擦了擦嘴,「昨兒大理寺來了訊息,招提寺那群山匪已盡數招供,今日就要壓去鬧市斬首。」
這麼快?
這出乎意料的訊息讓葉可可驚了一下,一時不察竟把小籠包咬了一個大口,滾燙的湯汁湧入瓷勺,差點就流到了衣襟上。
「哎呦,我的小姐,您慢點吃!」玉棋趕緊上前擦掉溢位的肉汁。
差點燙到自己的丞相千金乖乖地放下湯匙,接過了貼身丫鬟遞過來的銀耳湯,腦中猶自盤算。
葉宣梧當過大理寺卿,連帶著葉可可也對大夏朝案件審理有了幾分了解。雖說官員斷案大都跟尋醫問診一樣講究個「望聞問切」,但大理寺結案並不像按方抓藥那麼迅速,一般來說,普通案子一旬,牽涉廣些的月餘,真是大案、要案的,積年累月也是有的。
像招提寺山匪這樣幾日便要拉去斬首的,當真是速判中的速判。
不過轉念一想,葉可可也忽然明白了為何大理寺要這麼火急火燎。
按大夏律,死刑都要在秋後春前,且不能在節氣、朔日、下雨等日子裡行刑。這樣一來,若是錯過立春前屈指可數的幾個日子,再想處斬就要等到秋收。這群山匪專劫招提寺的香客,這些苦主非富即貴,重壓之下,大理寺自然也不願夜長夢多。
更何況,再審下去,說不得就要把青苗法攀扯出來了!
葉可可拿不準那群山匪會不會據實招供,但能當上大理寺卿的沒有蠢人,沒有轉不過這個彎兒的道理。
她剛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就聽到娘親說道:「這事咱家也是苦主,照例當去觀刑,可這花朝將至,我這兒騰不開手,家裡又沒別人,不如就你倆去吧。」
話音剛落,被點名的二人同時一僵。
誰不是從姑娘家過來的,對著二人那點小彆扭,葉夫人全當沒看到,「茗兒自打來了京城一直憋在家中,還沒正經逛過,你倆結伴,好好玩玩。」
這麼說著,她看向葉茗,又道:「你妹妹膽子小,從未見過殺頭,你去給她壯壯膽吧。」
「膽子小」的葉可可:……
「來京後就沒出過門」的葉茗:……
在相舍,丞相夫人不需要講理,所以哪怕心裡有一百個不樂意,這對堂姐妹還是老老實實地出了門。
行刑場搭在了鬧市口。
被茶館小廝熱情地迎進雅間,葉可可摘下了頭上的帷帽,略顯粗糙的皂紗掃過脖頸,帶來了一陣瘙癢。為了行走方便,她特意換上了新做的胡服,本來配胡帽更妙,可惜畢竟是觀刑,還是不露臉為好。
眼下京中胡服正興,不少女子都做如此裝扮,但也有人不願趕這風潮,仍戴著罩到腳跟的幕籬。
比如葉茗。
她戴了一件綴著翠珠的幕籬,行走間露出杏色的裙擺,倒意外的跟葉可可姜色的胡服搭上了——只是二人誰都沒有道句「好巧」的興致。
雅間就兩個人。
葉夫人說天子腳下,沒人敢在金吾衛眼皮子底下鬧事,愣是不許兩人帶婢女,擺明瞭是在逼著她們獨處。
葉可可也不曉得自家老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