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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最討厭的三弟還活蹦亂跳,甚至最近還得了個兒子,麼弟雖然生的是閨女,卻勝在年輕,將來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生。」
「兄弟三人,只有他日暮西山,一眼就能望到頭了。誰也不知道,他死之後,剩下孤兒寡母,到底還能不能撐住這諾大的家業,他那兩個弟弟是否還會捲土重來,奪走這個本不屬於他的位子?」
「於是他想,不行,他要為兒孫再做打算。」
葉可可道:「謝狀元覺得,這位三房的兒子,會做些什麼打算呢?」
「……應當是,將三弟的兒子接到身邊吧。」謝修齊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得厲害。
「是的,不愧是狀元郎,真是一點不錯。」少女眼睛彎彎,「那三兒子遠在莊子,他鞭長莫及,好在二房的太太還在老家。他以老太太想念孫子為名,強逼三弟將兒子送了回來,天天看在身前,又指派了最得力的下屬幫襯幼子。但只做這些,猶還不夠,臨終之前,他將依舊年輕貌美的妻子叫到床前,說道——」
她沉下了嗓子,「我得位不正,將來必有後患。老四若是老實便罷了,可老三是我的心頭大患,將來若有機會,定要將他誅殺,才可保家業完全,至於他那兒子,也決不可活過及冠,以免遺患無窮。」
「妻子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然後他又說道——」
「兒子年幼之時,我那下屬尚可依仗,萬事由他衝鋒陷陣,你等躲在其後即可,為此目的,即便是使些特殊手段,我九泉之下也必不會怪你,然而有一點你要切記,等兒子親政之後,此人決不可留。」
「妻子不解,問道,既是老爺左膀右臂,為何還需要如此防備?」
「他冷笑一聲,答道——」葉可可似笑非笑,「主僕而已,難道還能親過兄弟?為這偌大家業,我連手足兄弟都能殺害,焉知他不會起非分之想?況且,此人有經緯之才,兒子年幼,難以駕馭,可敬他卻不可尊他,可用他卻不可愛他。若他老實本分,不起歪心那還更好,等到時機成熟,你便以持朝政、結黨營私這樣的罪名將他推出去,殺掉便是。」
「那妻子聽了這話,日日回去學給兒子,是以那幼子嘴上說著『尊師重道』,心裡想的卻都是『主僕有別』。他覺得那管家是父親留下的老狗,便也學著開始養自己的狗。那些被選中的新狗覺得自己得了賞識,對他感激涕零,卻不知這只是狗咬狗的把戲,老狗的今日,便是他們的明日。」
「葉小姐覺得,我們都是狗嗎?」謝修齊忍不住搶白,「這份家業終究只能有一個主子,要是人人都不滿於自己的位子,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可以啊,狀元郎。」葉可可睨他,「可惜那塊糖,你還沒吃到呢。」
謝修齊一噎,葉可可才不管他如何,繼續說道:「後來那幼子長大成人,繼承了家主的位子,便依父親的遺言,開始秋後算帳。他剛剛親政,根基尚淺,動不得那管家,便想要先拿叔父開刀。」
「他先是斷了叔父莊子的供應,想逼後者低頭服軟,才好拿住軟肋,一刀斃命,然而這招見效慢不說,還易影響家業,算是下下之策。機緣巧合之下,他得知叔父身染重疾,命不久矣,便把目光投到了堂弟身上。」
「堂弟未滿二十,不能管事,可一旦叔父身死,他便會子承父業,給自己平白添堵。他想效仿父親當年殺兄之舉,卻苦無沒有機會,就這時,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歹毒的法子。」
「殺人或許不宜,但逼瘋一人於他而言卻沒什麼難度。」
「虎毒尚且不願食子,要是逼堂弟殺親食肉,即便他是文王再世,也得瘋上一瘋吧?」葉可可道,「謝狀元以為,這個法子是不是絕妙?」
謝修齊此時已面如紙色,聽到葉可可發問,嘴唇顫了顫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