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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太妃的下葬,京中又恢復了風平浪靜,除了德壽宮又失去了主人,似乎一切都如常,就連秦斐的生活也只是在上朝時多看一張臉。
對於葉可可而言,每當有金吾衛或者北衙禁軍巡邏經過,她都會偷偷趴在牆頭瞧,但一次都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秦曄彷彿在京中蒸發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魏王長子在太妃下葬後並沒有立馬離京,而是在魏王府住了下來,每日規規矩矩地上朝下朝,彷彿有長住的打算。於是京中的傳言又變了風向,說是魏王這次派長子入京,便是打算更換世子人選。
「大公子算是個妙人。」
在某次朝會過後,葉宣梧神如此說道,神情頗為微妙。
與深諳京中生存法則的秦曄不同,魏王長子生於西北,長於軍中,無論是為人脾性還是行事風格與京都眾官南轅北轍。
單說走姿,魏王長子就跟京裡的人格格不入。
本朝太(祖)出身草莽,無論是言辭還是舉止都堪稱粗鄙,在與世家大族的交往中常鬧笑話。出糗的次數多了,每遇類似場合,他心底就先怯三分,然而這些「怯」在面對子孫和朝臣時就轉化為了「怒」,是以大夏宮廷對儀態舉止要求極嚴,上至龍子鳳孫,下至宮人僕役,一舉一動都有章法。至於文武百官……在家如何太(祖)是管不著,但凡上朝就得都按皇帝的心意來,以人過而無聲,風至葉不動為上佳。
「大公子舉止豪邁,不拘小節……」面對女兒的追問,饒是葉宣梧也有點語塞,頗有一種想誇卻沒出下嘴的感覺,「人未至,百步外已聞其聲……一看就是勇武之人?」
面對老爹最後上揚的語調,葉可可回了他一個碩大的「?」。
別問,問就是頗有太(祖)遺風。
這種奇怪的返祖現象甚至延續到了待人接物之上。
照葉宣梧的話說就是「朝會之上,無論陛下及百官如何發問,大公子皆不避諱,有問必答,言辭爽快,極為懇切」。
換成葉可可自己的話說就是「別人問他啥,他都十分爽快地告訴你他不知道,因為表情非常誠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胡說」。
……這確實是個妙人。
葉可可有那麼一瞬間,都懷疑這個長子是魏王養出來專門對付秦斐這種麻煩精的。
其實還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大公子比起一方諸侯來說,更像是沙場戰將。」葉宣梧道,「魏王殿下命他進京,未嘗沒有向陛下示好的意思。」
這跟送葉茗入宮是一個道理。
秦斐生性多疑,那就給他找個沒心眼的,畢竟就算是千年的狐狸也只能拉著傻白甜唱聊齋而不是封神演義。
葉宣梧後面的話有些含糊,「若是讓大公子襲承魏王府,說不定真能將爭端消弭於無形。」
他沒說的是,那樣留給秦曄的結局只有死或者廢。
那個驚艷過整個京城的少年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王權犧牲品,即便是老辣如葉宣梧,也覺得這未免太過殘酷了些。
「我不這麼覺得。」
頭一次,葉可可反駁了爹爹的意見。
「因為適可而止和見好就收,是人才會做出的選擇。」
這話著實大逆不道,然後她就被罰跪了三天祠堂。這三日裡,葉可可盤腿坐在玉棋不知加了多少棉花的墊子上,衝著列祖列宗的排位發呆,而門外葉夫人揪著葉相的耳朵,恨不得把他也扔進去跪著,「你是她親爹,聽她說幾句怎麼了?你瞧瞧!女兒被關傻了怎麼辦!」
葉宣梧一開始還振振有詞,等到葉可可發呆到第三日,也跟著葉夫人一起趴在祠堂的門縫上抓耳撓腮,想進去又怕弄巧成拙,沒事都給嚇出事來。
等到第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