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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望著他快如勁矢的身影,不由暗自搖頭:“這人果然心量太窄!”雙眼陡然跟老翁的目光撞在一處,只覺那眼神猶如冷電寒泉,熠熠閃動間,竟似能洞悉自己心靈深處的點滴隱微。
“這老翁是誰,他的眼神怎地如此奇異?”卓南雁心底一震,不由低笑道:“山高風急,老先生怎地來此釣魚?”那老翁搖頭一笑:“老夫釣的不是魚,而是那輪日頭!”說著揚眸凝望落日。
卓南雁見他神氣縱逸,竟有吞吐日月之勢,一時心有所感,嘆道:“原來老先生名為釣日,實為悟道。”那老翁豪縱的目光重又凝在他臉上,微微點頭,臉露嘉許之色。
“師尊——”山道上陡地傳來一聲長嘯,聲音清朗,有若龍吟。一道白影有如白鶴般直向山上撲來,轉瞬間便跟疾馳下山的烏雲金打了個對臉。烏雲金正沒好氣,眼見掠上山來的白衣公子毫無退避之意,忍不住喝道:“讓開!”揮掌當頭劈出。那白衣公子見他掌勢道威猛,雙眉乍揚,忙運掌迎上。雙掌相交,兩人的身子都是一震,各自退開兩步。
這一下,山上佇望的南宮鐸幾人心頭都是一震。要知烏雲金的鐵掌出手在先,又是自上而下擊出,本應大佔便宜,結果卻是旗鼓相當之勢,這白衣公子的功力委實非同小可。烏雲金又驚又怒,憤憤瞪了那公子兩眼,疾步下山。
南宮鐸眼見這公子白袍如霜,面目俊朗,不由雙目一亮,叫道:“方兄,原來是你!”白衣公子起落如飛,霎息便掠上山來,向南宮鐸恭恭敬敬地拱手笑道:“原來是南宮兄在此,適才那位也是咱的朋友吧,方殘歌這可是莽撞啦!”卓南雁心中一動:“原來這人便是羅雪亭的三弟子方殘歌,這手武功果然比那師弟何殘雪勝強百倍,怪不得在‘獅堂雪冷’羅雪亭諸弟子之中獨享大名。”
方殘歌含笑的目光只在眾人臉上略略一掃,便落在那端坐如山的老翁身上,躬身道:“師尊,原來您果然在此!”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霎時間南宮鐸尷尬,雷青鳳驚詫,卓南雁更是瞪大雙目,暗道:“原來這毫不起眼的老漁翁便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獅堂雪冷羅雪亭!”轉念又想,“這老翁如此身手,如此眼光,除了羅雪亭,還能是誰?”定睛細瞧,卻見羅雪亭身子枯瘦如猿,腰板卻挺得筆直,似乎支撐他身軀的骨骼全是鋼鐵打就,最奇的是那雙眼睛。卓南雁覺得那眼神悠悠的,透出一股閱盡滄桑的寂寞,但偶而精芒乍閃,卻又射出幾分少年般的桀驁和不羈來。
方殘歌卻似看慣了師尊放浪形骸的模樣,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羅雪亭古銅般的頰肌一抖,低笑道:“原來是他來了,怎地不早來尋我?”略略舒展筋骨,懶洋洋道:“他孃的,終日價跟你幾個不成器的傢伙扳著臉,老子這把老骨頭快累散啦,偷偷跑到山頂透口氣!不過這一趟不虛此行,竟遇到兩個奇才。”
這羅雪亭一直出言古雅斯文,如同循循大儒,這時跟自己心愛弟子說話,卻又罵罵咧咧,自稱“老子”。他說著猛然伸手,左掌抓住了那落魄文士,右掌攬住了卓南雁,頑童般開心地笑起來:“你們知道了我是羅雪亭,我卻不知你們是誰,好不吃虧,快快報上名來!”
“獅堂雪冷,果然超俗邁流,”那大漢狂態頓斂,抱拳道,“在下濟南辛棄疾,醉酒無禮,適才言語冒犯,堂主勿怪!”
一語方出,眾人皆驚。原來七八年前,金國山東濟南府耿京不堪金人殘暴,揭竿而起,眾至二十餘萬。全力輔佐耿京的,便是才滿二十歲的辛棄疾。後有叛賊張安國,趁著辛棄疾不在營中之際襲殺耿京,攜了頭顱投奔金營,隨即被金主封為濟州知州。辛棄疾聞訊之後,只率五十餘騎,乘夜直入濟州,在五萬金兵營中智擒張安國,又輾轉押回臨安,一時轟動大宋,人人皆傳辛棄疾是青兕轉世。(按:歷史上辛棄疾起義及投奔南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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