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待你好嗎?(第1/2 頁)
休整了這數日,阿磐已然養足了精神。
終究要走一步看一步,這山重水複的,看起來沒個盡頭,但也許走著走著就有了路呢。
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能就這麼被打垮的。
拖不了,那就先走。
蕭延年與她同乘一騎,那四人亦是一人一馬。
這一道仔細觀察著沿途的路,哪裡有溪流,哪裡有可以用來作記號的石頭,哪裡橫著倒下的黑枝椏,哪裡長著奇怪的香草,全都記著,一一記在心裡。
走了數日,還是沒有翻出這一片延綿不見盡頭的山。
阿磐心想,不行啊,不能再往前走了。
去的時候不好走,逃的時候不也一樣難走嗎?
再走下去,來時的路就要記不清了。
因而佯作身子不適,蕭延年人不錯,她不適,他們也就不走了。
此處深山野嶺,沒有什麼醫官,那人身邊的狗腿子大抵是倉促培養出來的門徒,也並不懂得半點兒醫理,故此就先在這深山老林裡又休整了一段日子。
等到那板栗一顆顆地從慄樹蓬裡爆出來,爆出來後,又吧嗒吧嗒地砸到地上來,就知道板栗熟了。
這時候,也就到了九月底了。
估算著趙媼和兩個孩子大抵已經到了魏國。
不等了,該行動了。
這一日日暖風和。
那四人中,有兩人砍柴抓魚,另兩人俱在山洞外頭守著。
山洞裡就只餘下她與蕭延年了,火堆成日地燒著,烤得人懶洋洋的。
阿磐興致好,笑著與那人說話,“先生,板栗熟了。”
她笑,那人也笑,“是,有一次那小東西砸到我身上了,全都是刺。”
他說的是慄蓬。
阿磐笑吟吟的,“我小時候在山裡長大,每到九月底,總會和姐姐一起去山裡撿許多板栗。先生生在宮中,從前吃過板栗嗎?”
那人笑,“不曾吃過。”
阿磐也笑,火光映得她的臉頰紅撲撲的。
“我們會生起爐子,把爐子燒得旺旺的,就在爐子上烤,把板栗烤得香香的。要不就把板栗磨碎,和進粟米麵裡,做許多板栗飯,或煮上一釜板栗粥,吃起來很甜。有時候父親若買了雞,我們還會把板栗剝開去皮,燉雞的時候放進去。”
那人沒有經過這樣的事,卻很願意聽她說,聽她說起小時候的事,他也跟著笑。
提起了幼時,也就提起了中山來。
阿磐溫靜說話,娓娓道來,“那時候在懷王治下,中山子民到底都是安穩的,我們過得很好。我雖不曾見過懷王,卻也受過懷王恩惠。因而直到今日,我心裡也依舊是以懷王紀年。”
她看見蕭延年眸中動容。
被挾持出來的這個九月,蕭延年油鹽不進,唯有這一日說到中山懷王,他才情不自禁地嘆了一聲。
不管他後來是不是做了趙武王,到底供奉的是趙氏的宗廟,不是他中山的蕭氏,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終究不是他的歸宿。
因而,也唯有中山懷王這四個字,才能觸動他的心懷吧。
那人默了許久,許久之後喃喃問道,“如今,是懷王幾年了?”
阿磐心有感懷,眼裡不可控地泛起了淚光,“五年了啊。”
那人又是靜默許久,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自己可也依舊以懷王紀年吶?
他大抵不知道這個糾纏了這麼久的人仍舊還記著中山懷王的好。
只聽見那山間的板栗在樹上“吧嗒”一聲爆開,再穿過秋風,“啪”地一下落下,落下,有的躺在顯眼的地方,有的也就隱進了厚厚的落葉裡。
火光也一樣映在那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