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第1/2 頁)
誠如何濤所言,時芊在這方面是個有天賦的人,大概內心敏感的人更容易感知到一些多餘的情緒,所以她在演許恪時,常常能發揮出讓何濤都意想不到的東西來,不過她一旦發揮完,會很長時間都出不了戲,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安靜許久。
她在片場這一個月,樹葉都開始慢慢泛黃,她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裡面,該拍戲的時候就一條一條拍,從沒有怨言,下戲以後就找沈羨補小課,有時沈羨都想跟她開個玩笑,但她總一本正經地看他,讓他認真點。
那會兒沈羨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一絲不苟,畢竟是剛入行的人。
他記得自己那會兒剛入行的時候,對演戲這件事並沒多少敬畏,只是憑藉天賦在走,後來慢慢長大才對這個職業有了敬畏之心,尤其在他演過正劇之後。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答案,那時候的時芊不過是不想讓他丟人罷了。
拍《懸溺》期間,時芊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有一場戲是她知道了多年懸案真相,而這個真相讓她難以接受,所以一個人在雨夜裡大哭的戲。
那天晚上剛好下大雨,何濤借了實景,整個劇組都在大雨裡待著,不過工作人員都穿了雨衣,時芊沉默半晌後脫掉雨衣進了瓢潑大雨之中,鏡頭在她面前,她一直進不了情緒,拍了三條還沒過,沈羨怕她再淋下去感冒,所以提議明天人工降雨拍這場戲。
何濤也勉強同意,只有時芊不同意,她說,給我五分鐘,我們繼續。
說完之後去從她衣服兜裡翻了煙和打火機去無人的角落裡待著,她面對著牆,顫著手點燃了一支煙,然後手指摳牆面。
青色的磚又冷又硬,她指腹摩挲而過。
她抽了兩支煙,再轉過身來時,看向沈羨的眼神都是冷的。
時芊越過沈羨回到片場,重新進入大雨之中。
然後鏡頭一點一點拉近,沈羨一直坐在鏡頭前,那個眼神看得他很想抽根煙冷靜一下。
時芊很明顯已經進入了狀態,周遭都是傾盆大雨的聲響。
她的眼睛盯著鏡頭,慢慢變紅,手也緊握成拳,良久之後,忽然朝著大雨大喊出聲,只是一聲尖叫,卻能看得出她的痛苦。
然後,她緩緩蹲下去,先是低聲啜泣,之後又將腦袋埋在膝蓋裡哽咽出聲,到最後仰頭看著雨放聲大哭。
這是一段很有層次感的表演。
哪怕是科班出身的人來表演這段也很有難度,用這種沉浸式表演方式確實讓人入戲,在場之人看得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時芊哭到嗓子都啞了,何濤也跟著入了戲,久久沒有喊卡,還是坐在一旁的沈羨啞著聲音喊他,「可以了。」
何濤這才回過神來,大喊一聲:「卡。」
眾人也跟著鬆了口氣,但時芊仍舊沒走出情緒來,她仍舊在哭,而且坐在了地上,幾縷頭髮黏在臉上,看著很狼狽。
她哭到嗓子都啞了還是停不下來,而何濤喊完卡以後就下意識看沈羨,卻只看到了一雙紅著的眼睛和他起身時掉下來的淚,之後那道身影從一旁拎了把傘,直接跑到了大雨之中,他跑過去在時芊身上撐開傘,人蹲下來抱住還在嚎啕大哭的她。
時芊看到他,仍舊止不住哭,「沈羨。」
她喊得是他的名字,但狀態仍沉浸在許恪之中。
「我在。」沈羨乾脆把傘扔在一邊,緊緊抱住她,「念念,我在。」
「沈羨,沈羨……」她一次次地喊他的名字,沈羨聽得心都快碎了,「我在。」
「小神仙。」她哭到快要緩不過氣來,「帶我回家。」
沈羨一把將她抱起來,「走,我們回家。」
後來據在場的人說,那天夜裡看到的沈老師是最最最最